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参加试炼还活着的修行者都从洞府里出来了。
江潮走在最后,他脸色煞白,眼看便是受了重伤。
明月楼的修行者赶紧将一颗黑色丹药给他喂下,他是明月楼的未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出事,也不能让他伤了大道根基。
虽说入洞府之前,明月楼的那些修行者,都认为一定是江潮找到玉符,只是此刻即便结果出乎意料,他们也不担忧什么,修行之路,慢慢无期,之后当然还有很多的时间去证明谁才是这一代最为出彩的那人。
所以一点都不急。
只有些叹惋。
参加试炼的修行者都出来了,很快便有自家的修行者问起里面发生的事情,真相就如顾泯所想的那般,没有半点问题,他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拿到的玉符,说起来这洞府里最为困难的一次考验,竟然是走入宫道的时候,陷入的困境。
顾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走出去,并且拿到玉符,别的不说,光说他的意志力似乎便都在众人之上。
这让好些修行者不得不对顾泯重视起来。
于此同时,之前那个开口的修行者便成了很多人的笑话,毕竟他跳出来,却什么也没有捞到。
大祁皇帝早在他们离开洞府之前便离去了,太宰顾白走得更早,这一次试炼由老太监宣布结果之后,百官开始退去,修行者和普通民众都要离开。
许多修行者就此御空,离开咸商城。
一道道绚烂的光彩在天际生出,这种景象平日里没人可以看到,当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虽说有些修行者离开,但还是有修行大宗门的修行者被皇子们相邀,看起来要在咸商城里多待些日子。
顾泯退入人群后,在一块青石上站立,他知道这个时候有很多人要来找自己,但最先来的,肯定会是豫皇子。
这位皇子殿下,此刻一定十分高兴。
果不其然,也就半刻钟不到,豫皇子便已经穿过人群,来到了他身侧,他的眼睛有着极为欢快的色彩,顾泯不知道,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在诸位兄弟中胜出,虽然不知道这次胜出他的那位父皇会不会对他刮目相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在其他大臣眼中,肯定会有些不同了。
顾泯看着豫皇子走过来,行过一礼,喊了一声殿下。
豫皇子笑道:“顾先生,这次是真替我长脸了,父皇让你十日后 进宫,显然对你也是十分欣赏,顾先生可要好好把握。”
顾泯取胜他自然开心,但真正让豫皇子十分开心的,是大祁皇帝让顾泯在十天后入宫,大祁皇帝对顾泯的态度越好,那他便越开心。
不为别的,就因为顾泯是他找来咸商城的,大祁皇帝再喜欢顾泯,难不成还能把皇位传给他不成?
别的什么他都能给顾泯,但皇位却不能。
要给也只能给他。
顾泯有些无奈的一笑,“运气好些而已,殿下不必夸奖,倒是柢山的事情,还要劳烦殿下多上心。”
柢山的事情,也是他的担子之一,自然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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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皇子点头,虽说他这个皇子在几位皇子里最无用,但对柢山这样早已经没落的宗门来说,也算是一大助力。
两人继续闲谈了些,豫皇子细心的讲了好些关于入宫的礼仪,修行者不知道礼仪,这几乎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不过顾泯明显不同,就拿之前那句话来说,他表现的就像是个书香门第的少爷。
极有涵养。
不太像是只知道修行的修行者。
“顾先生,你之前的一番话,已经让你在咸商城立住一只脚了。”豫皇子笑道:“长得这么好看,又是个修行上的天才,再加上有这番涵养,可以说要不了多少年,咸商城里那些妇人女子,就要把你的画像挂上了。”
顾泯笑了笑,没有当真,又是片刻闲聊之后,顾泯认真开口问道:“试炼别有目的,豫皇子知道是什么吗?”
通过在那大能洞府里的种种,顾泯几乎已经确定,这一次所谓的皇子试炼,应当有些问题。
最起码不可能只是简单地试炼而已。
豫皇子瞥了顾泯一眼,犹豫片刻,然后苦笑道:“也罢,就告诉顾先生了,想来这事情的真相也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帝都传遍的。”
“说实话,不是有意欺瞒顾先生,而是我也是才知道的。”
豫皇子满脸歉意,正色道:“父皇的试炼,的确不仅仅是试炼我们几个人而已,而是有意寻回我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小兄弟。”
顾泯愕然,却没有开口。这件事情,他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豫皇子苦笑道:“这件事不光彩,当初知道内情的人死得七七八八了,可瞒了十几年,父皇这真要准备找了,还不是就瞒不住了。”
……
……
离开烟山,重新回到马车里,却没有发现师姐,顾泯也没多想,自己师姐的脾性他明白,肯定是回去坐在屋檐下了,她宁愿在那个地方无聊,都没有兴趣在马车里无聊。
马蹄声渐渐响起,又是一条长龙,不过这一次,是要回城,别的修行者可能会离开,但他已经被点了十日后见架,那他至少就得待到十日之后。
听着马蹄声,脑子里想起豫皇子说的那桩旧事,顾泯皱着眉头,依着豫皇子所说,那位玉妃是大应的谍子,最后虽然暴露,但是却怀了龙种,就藏在常平街里,之后她被人发现,孩子却不见了,大祁皇帝搞出这么个试炼,是为了找到那个遗失的皇子。
那皇子就在他们这些进入洞府的人之中。
他这会儿才想起,不管是他还是苏宿,还是梁照,几乎都是同岁,他们都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既然是要寻找那位遗失的皇子,那么便得需要方法。
“是那道城门。”顾泯喃喃自语。
打开那道城门的,是李乡。
顾泯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让那些杂乱的想法从自己脑子里排出去,他和李乡已经相识了差不多十年左右,在郢都的时候,他就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在南楚亡了之后,他们相依为命,可以说是彼此紧紧依靠,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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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却告诉他,自己的朋友,却很有可能是大祁的皇族,是那个大祁皇帝的私生子。
顾泯自己无法接受,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来,都无法接受。
顾泯皱着眉头。
“如果这是真的,又能怎么办呢?”
随着顾泯的思绪,马蹄声停了,马夫的声音从车厢外传进来,他是在提醒顾泯地方到了,顾泯嗯了一声,从车厢走出,眼前果然是豫皇子替自己置办的宅子。
然后他走了出去。
马车缓缓离去,是一串悦耳的马蹄声。
走上石阶,进入庭院,穿过长廊,师姐阿桑果然还是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几株野草。
“赢了?”
阿桑没看顾泯,仿佛就是随意的问着。
顾泯笑道:“赢了,不是靠运气。”
对别人他会低调,但对着自家师姐,尤其是阿桑,顾泯没有半点隐瞒。
阿桑说道:“讲讲。”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给顾泯倒了一杯茶。
顾泯看到茶,还是真觉得渴了。
一饮而尽。
顾泯这才原原本本把在洞府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不过幻境的具体内容却被他一嘴带过,那件事情,还不是到告诉旁人的时候。
说到最后和江潮一战,顾泯有些头痛的说道:“再和他打一次,我觉得我有六分胜算,但仍旧不能杀他。”
阿桑说道:“明月楼那个地方,你要是真去过,就知道他们那群人有多无趣了,跟这么无趣的人打架,而且还赢了,这种事情怎么值得炫耀一番。”
说完这句话,阿桑还补充了一句,“小师弟你很不错。”
顾泯嘿嘿一笑。
这时候阿桑有些怜惜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别撑着了。”
“什么?”顾泯下意识开口。
然后便看着师姐的手伸了过来,然后他便倒在了阿桑的怀里。
阿桑小声道:“打了这么几架,气府都出问题了,还撑着,要伤根基。”
顾泯之前和江潮一战,实际上真是很凶险的,最后他虽然没有什么大伤,但实际上却没有这么轻松,只是他太过兴奋,一点都不清楚而已。
要不是阿桑看出来了,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情。
将顾泯放在椅子上,阿桑站起身,朝着庭院一侧走去,在某处站定之后,抬手一扬,一道无比强横的气机从她袖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