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既幽深又明亮,一言不发的走到她面前,将盐递过来。
“你放下就好。”她想让他快点出去。
他一动不动,一直抬着手,她只好伸手去拿……
指尖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他忽然用力,她瞬间被拉到他面前。
湿热的唇立即被攫获。
她瞪大双眼,本能的想要将他推开,他却顺着往下,她的脖颈,手臂……
“这样的办法最有用……”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呢喃,如同一个魔咒,钉住她无法出声。
魔咒中的魔法,是他的疼惜与怜爱,他想帮她抚平那些男人留在她肌肤上的恶心……
“程奕鸣,这样是没用的。”她亦低声抗拒,美目里流下泪水。
就算他这样,他们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
“别骗自己了,你对我还有感觉。”他感受到了,“你也知道我有多想要……”
“我们不能这样……”
她嘴里的尾音尽数被吞下,他强烈的渴求,已让两人都无暇再多说。
这个夜晚,注定是放纵且失控的……
当一切终于平息,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酒店外的街道,偶尔传来汽车经过的声音。
严妍没有睡着,虽然身体是透支似的疲惫,她也并不后悔,刚才她只是服从了身体的想法而已……
她只是被程奕鸣的猛烈吓到了,那种仿佛想要将她揉进血肉里的力道……以他这样的态度,他们的纠缠会一直继续下去。
她转睛看向身边熟睡的俊脸,嘴角还挂着一抹餍足的笑意,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有点发涩……
他的纠结,他的矛盾,他想要的……她都明白。
只能说命运弄人,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程奕鸣,”她轻声说道,“忘了我吧,我们没法再在一起了……”
这样的亲昵能说明什么呢?
只会让他们陷入更深的矛盾里而已。
她从他手臂中滑出,穿上衣服,趁着最后的夜色离去。
她直奔程朵朵的住处,也不管有没有证据了,她先将傅云从被窝里脱出来打一顿再说。
“严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李婶打开门,一见是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婶双眼通红,显然熬了一整晚。
再看客厅的沙发上,程朵朵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显然,她也跟着熬了一整晚。
“我听朵朵说她联系到了程总,”李婶继续说着,“程总飞机出事是假的,我一想就是傅云的阴谋,我们很担心你……”
严妍不由愣了愣,看向程朵朵,“你联系了程奕鸣?”
程朵朵点头:“傅云很坏,她的话我不相信。”
她直呼其名,不愿意叫出“妈妈”两个字。
严妍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看来程奕鸣及时赶到,程朵朵也在其中起了作用。
也就是说,她没被非礼,也有程朵朵的功劳。
她一路积累的怒气不禁退散了大半,她没想到程朵朵和李婶都是真心牵挂着她。
“傅云呢?”她问。
李婶摇头:“她出去了就还没回来,我估计她不敢回来了。”
算她溜得快!严妍暂时不提这件事,说道:“程朵朵,回房间睡觉。”
她亲自陪着程朵朵回到房间。
程朵朵缩进被窝,大眼睛却仍看着她,“严老师,坏人伤害你了吗?”
严妍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心头一叹,“坏人没伤害我,你给程奕鸣打了电话,他及时赶到了。”
接着又说:“谢谢你。”
程朵朵摇头,“我给表叔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他正赶去找你。”
严妍一愣,原来程奕鸣也在引蛇出洞。
“睡吧,反正没事了。”她安慰程朵朵。
程朵朵看向天花板,“严老师,许愿是可以实现的吗?”
“你有什么愿望?”严妍问。
“我希望傅云再也不要来找我。”她说,眼里全是渴望,但也很失落,“但她生下了我,这个愿望很难实现的,对吧。”
严妍不知怎么回答,她没法残忍的对程朵朵说,血缘是割不断的。
“睡吧。”她只能这样说。
毕竟一夜未眠,程朵朵很快睡着,然而不知做了什么梦,程朵朵在梦中流泪了。
“朵朵刚来那会儿,体重不到30斤,”严妍回到客厅,听着李婶念叨,“头发像稻草一样枯黄,晚上睡觉还老磨牙。”
李婶坚持给她做了早餐才去睡觉。
“这样还不算,最要命的是她睡觉老做噩梦,半夜里经常尖叫,哎,也不知道她爸妈做了什么把她吓成那样。”
又说,“我哄劝还不好使,是程总每晚陪着她,足足陪了一个月,她睡觉才正常。”
严妍放下手中的牛奶,“看来……程奕鸣确实很疼她。”
“对啊,程总看着很高冷的一个男人,没想到对孩子这么耐心。”李婶笑道。
“李婶,你早点休息吧,我出去一趟。”严妍起身。
李婶立即敛了笑意,眼里闪过一丝紧张:“严小姐,你要走了吗?”
严妍“嗯”了一声,“晚上我再回来。”
李婶松了一口气。
**
夕阳下,写字楼前的广场飞来一群鸽子。
虽然写字楼里不断走出下班的人群,但一点也没影响鸽子们成群结队的在广场寻找食物。
“你们看,那是谁?”
“好像是……程总以前的未婚妻?”
“就是严妍……”
“她退圈有段时间了,我们要不要找她签个名?”
“你傻了,快去通知程总。”
严妍听到她们的议论了,她将手里的玉米粒全抛给鸽子,起身走进了程奕鸣的公司。
刚到电梯前,电梯门便打开,程奕鸣快步迎出来,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镜镜片后,眼里的喜悦溢得装不下。
“严妍……”今早他在酒店房间里醒来,以为再也见不到她。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
“跟我来。”他抓起她的手,将她带进了办公室。
“你坐这里,十分钟后我们去吃饭。”他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程奕鸣,”她冷静的叫住他,“你可以把眼镜摘了吗?”
程奕鸣微愣,“先给我十分钟,然后整晚的时间都给你。”他的眼神意味深长。
他误会了,因为以前他想那啥的时候,他总是要她摘下眼镜……
“你别误会,”她说,“我的意思是,以后你都能将眼镜摘了吗?”
程奕鸣不明白。
“我知道你的眼镜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还戴着眼镜,难道是仍然忘不了她吗?”她问得尖锐。
程奕鸣眼眸微垂,“跟她没关系,只是习惯了而已。”
稍顿,他抬起眼眸:“我摘掉眼镜,我们会重新开始?”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她说。
几分钟后,程奕鸣的脸色沉到了极点,“你觉得我会答应?”
“你当然会,”她很有信心,“因为你欠我的。”
“你……”他瞪着眼前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天大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好,”忽然,他薄唇轻勾:“我答应你。”
“包括摘掉眼镜吗?”她继续问。
“包括。”他点头。
“那……我们明天晚上见。”严妍转身离去。
这晚她又回到了程朵朵的住处。
程朵朵已经起来了,一边吃饭一边听严妍说着计划,她不禁停下了勺子:“表叔同意这样做吗?”
李婶在一旁笑道:“严小姐能跟你把计划说出来,就表示程总已经答应了,我们俩照做就行了。”
严妍唯一担心的是:“朵朵,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对傅云太残忍?”
程朵朵不回答,反问道:“电话谁来打,我还是李婶?”
三个人对视一眼,最后由李婶拿起了电话。
“喂,是傅云吗?”李婶生气的骂道:“你传的什么假消息,程总明明好好的,哪有你这么诅咒人的!我懒得跟你说,你别再来了,来了我也把你轰出去!什么严小姐,严小姐在不在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李婶挂断了电话。
她冲严妍和程朵朵挑眉:“她很惊讶,她肯定听出来了,我们并不知道她雇人干坏事。”
严妍点头,“明天她一定会来探听虚实,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