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妈没在意,拉着程申儿坐下来说心里话,“申儿,你实话告诉我,这段时间你究竟在哪里?你和俊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一丝冷意在程申儿眸子里转瞬即逝,她仍笑了笑:“我真的没吃苦,不但吃的用的齐全,住的房子推门就能看到大海。”
司妈起疑:“你说的跟度假差不多。”
司俊风能让她“度假”?
“可不就是度假吗,”程申儿偏头:“伯母,您以为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呢?”
司妈一愣,她以为……以司俊风的脾气,程申儿至少过的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即便有吃有喝,也只是让她活着而已。
她的精神上,一定遭受极大的折磨。
现在看来,司妈脑补过度了。
“我……我也没怎么想,就是怕你吃苦。”她说。
程申儿笑了笑。
饭菜端上了桌。
“太太,少爷回来了。”肖姐的声音响起,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程申儿却垂下了眸光,手指在无人瞧见的地方,微微发颤。
“你来了,坐。”司妈招呼。
司俊风坐下了,冷冽的目光扫过她和程申儿,正要开口说话,眼角余光里,有人影微动。
他冷冽的目光,渐渐缓和。
“妈,你把她请到家里来干什么?”他问。
司妈见司俊风肯搭腔,顿时来了精神。
“我邀请她来的。”司妈回答:“程奕鸣帮了我大忙,就冲这个,我也得好好招待她。”
司俊风挑眉,回怼得毫不客气:“妈,你这样昧着良心说话,是不顾你儿子的脸面了?”
司爸公司的事,究竟是谁摆平的?
又是谁起了事端?
司妈忍着心虚,“你帮你爸是应该的,但程奕鸣帮我,那就是情分。”
又说:“你也别怪程奕鸣说话不算数,他本来是要将申儿送去C国,但我派人把申儿接回来。她毕竟是A市长大的,总要在家乡待一待。”
司俊风没说话。
司妈又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大家不是都好好的,计较来计较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司俊风这才抬眸:“妈,依你的意思,你想怎么办?”
“我也没想怎么办,”司妈回答,“我就想留申儿在A市住一段日子,之后她想待哪儿,就待哪儿,你别捣乱。”
司俊风忽然起身,目光凌厉如刀:“办不到!”
空气骤然冰冷,司妈和程申儿不禁浑身一僵,呼吸也不由自主放轻。
“程申儿,你找我妈撑腰,你找错了人!”他狠声警告:“我让你出来,不是因为我希望你过得好。”
说完,他即转身离去。
程申儿怔愣了好一会儿,渐渐颤抖起来。
司妈亦心有余悸,那种感觉又浮上心头,这个儿子,已不再像她的儿子……
她毕竟经历丰富,很快冷静下来,“申儿你别怕,有伯母在。”
程申儿流着眼泪:“伯母,我其实不该回来。”
“别这么说!”司妈安慰她,“你是自由的,想待哪儿就待哪儿,不要在意司俊风的态度。”
程申儿摇头:“不能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母子变成仇人……我想回家去,但……”
她是左右为难。
司妈知道,她回家住没有安全感。司俊风有祁雪纯吹耳边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几个人,让程申儿住不下去。
“你住我这里。”司妈忽然说。
程申儿诧异。
司妈已经拿定主意了,招呼肖姐过来,马上给程申儿收拾房间。
“伯母,这……不太好吧。”程申儿不敢接受。
“没什么不好的,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司妈招呼程申儿吃了晚饭,又让保姆带着她去洗漱休息了。
她累了一天,也才得空回房安静一会儿。
肖姐借着给她送参茶的功夫,说道:“您留程申儿在家里,岂不是和少爷对着干?”
司妈信任肖姐,说出心里话:“我要用程申儿,让祁雪纯露出真面目。”
肖姐犹豫:“祁小姐还有真面目?”
司妈不屑的轻哼。
她怀疑祁雪纯,有两个理由。
第一,祁雪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是看在眼里的。而且如果不是祁雪纯咬着秦佳儿要账,司爸公司的事没这么快曝光。
再者,前不久一次酒会上,关系好的富太太跟她说了一件事。
“你不知道祁家夫妇在C市有多嚣张……有人跟他们抢地,竟然派人把对方的腿打断了,当然,这事明面上不会有证据,可谁都知道就是他们干的!”
司妈暗地里派人去查了,给祁家夫妇撑腰的,就是司俊风。
她还探听到,当初祁家也是铆足了劲,把祁雪纯往司俊风怀里塞。
她甚至觉得,俊风可能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祁家人手里。
反正,当妈的觉得自家儿子什么都好。
处心积虑的都是女人。
肖姐听她说完,有些疑虑:“可我看着,少爷对祁小姐的态度,好像没人强迫。”
“他现在是被迷了眼,再加上祁雪纯摔下悬崖的事,他心里总是愧疚的。”
司妈摇头:“你看着吧,现在程申儿回来了,很多事真正的答案就会出现。”
**
司俊风回到家里,祁雪纯已经睡了。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怎么看,怎么僵硬。
司俊风唇角勾笑,也没靠近床铺,而是拐进了浴室。
等洗好擦干,他才重重的坐上了床,弄得床垫摇晃了好几下。
身边人儿依旧熟睡不动。
他便躺下来,不过不是躺在床垫上,而是将身边人压入床垫。
双手也没放过她。
“司俊风,你走开。”他怀中的人儿说话了。
看来还是得使绝招。
“不装睡了?”他依旧将她圈在怀里。
她倔强的撇开眼,腮帮子有点鼓。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躲在餐厅外面就算了,回自己家了还装睡。”
她眸光惊怔,“你知道我躲在餐厅外面?”
白天在司家,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躲起来,倒要看看司俊风来了之后会说些什么。
她也没费心思躲,但司妈她们没受过训练,察觉不了。
但司俊风不一样。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你知道我在,所以才对程申儿态度恶劣的吧!”
司俊风:……
当时他知道她在,所以没立即发脾气,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现在看,他绕一个圈,把自己绕进去了。
“其实……她来了也好。”忽然他说。
祁雪纯眸光一黯,心里莫名的难受。
他继续说:“她来了,你就会知道我心里究竟怎么想。”
音落,密密麻麻的吻也随之落下来。
她心里那点小别扭,一点点被他亲得散开了……
本来说好他回来一起喝猪头肉汤,结果隔天,还是她一个人坐在餐桌边。
“这个方子里有一味药,特别难得,”罗婶碎碎念叨,“也不是去药房就能买到,得拜托人去打听,有些喜欢藏药的家里才有……”
祁雪纯是受不了罗婶的叨叨,才吃下去的。
不过,司俊风担心她的病情,才会让人到处找方子吧。
她真正的病情,是真不能让他知道了。
但程申儿,她是可以见一见的,医生说的,寻找记忆刺激大脑,有利于散淤血。
“司俊风,我怎么才能约到程申儿?”她给司俊风打电话。
那边顿了一下,“你约她干嘛?”
“寻找记忆啊,你忘了。”
那边又顿了一下,“你不要跟她见面,你想知道什么,我让腾一去找她,把答案转录给你。”
他担心她见了程申儿,受到的刺激更大吗?
她没跟他说,她不怕见程申儿,放下电话后,她决定自己往程家跑一趟。
程申儿家以前的别墅租出去了。
程父一直没有消息,程母本想把房子卖了,程奕鸣没让。
卖房度日,这对程家的声誉着实影响很大。
程奕鸣打算给程母股份,能分红,其他程家人却眼红。
凭什么程母可以不劳而获,凭她丈夫抛家舍业,凭她卖房卖惨?
程母便将别墅租出去了,在外租了一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