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郧一愣,皇帝怎么会关心人家的小妾,宫中什么美女会没有,就说田妃,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多才多艺,才能得到崇祯的宠爱,就是宫中也找不出几个她这样的美人来,皇帝放着这样的美人不要,巴巴问一个还未投降大将的小妾,杜郧虽然疑惑,可不敢问出声来,他摇了摇头:“皇上,臣没有听到吴三桂有叫陈圆圆的小妾,要不,奴婢帮着打听打听。【】”
李鸿基虽然知道陈圆圆,可不知陈圆圆有多大,几时进的宫,又是什么时候嫁给吴三桂,只是随口问问,听到杜郧的回答,连忙摇头:“不用,朕只是随口问问,卿此去见到祖,吴两位将军,就说朕十分佩服他们抗拒满人的功绩,若能相投,朕可许以三品高位,他日若封爵,也不会少了二位。”
杜郧听得大为羡慕,嘴里唯唯诺诺,李鸿基看了他的神态,心想还得许他点好处他才能实心办事:“卿若办成此事,朕赏银元千枚,绸十匹。”
太监身形残缺,所图无非是钱权,自己不可能象崇祯一样重用太监,此时要用到他,唯有用钱了。杜郧心中却大骂皇帝小气,千枚银元才不过五百两银子,绸十匹也只值一百两银子,他哪会在乎这点钱,口里却只能喜滋滋的道:“多谢万岁厚赐。”
杜郧能如此积极,为的就是能得到皇帝的赏识,重新掌握权势。钱财多少对他来说现在无关紧要。李鸿基又嘱咐了杜郧几句,才让他退下,尽快去关宁铁骑营中传旨。
看到杜郧退了下去。李娃想起皇帝刚才询问起人家地小妾,以为皇帝出来已久,想起女人来了。凑了上去。嘻笑道:“万岁。宫中的女子都在乾清宫后面,要不要挑选几名侍寝。”
此时皇宫中的太监,宫女规模宠大,除去与崇祯有关地数百名后妃宫娥,宫中的女子不下万名,这些人都是各地精挑细选送上来的。自然不出太差,容貌出色地大有人在,远非他在西安地皇宫可比。
李鸿基听得大为意动,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若自己第一天入宫就先选女子侍寝,传了出去难免对百官产生影响,未免会认为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那就大遭特遭了:“算了,朕不需要女子。”
李娃一阵失望,宫中地女子上万名,皇帝如何会用得了这么多,若是皇帝挑选女子,他大有可能获得赏赐,如今皇帝都不动,其他人又如何敢动。
李鸿基好象知道了他的心思,转身道:“传朕命令,唐军所有将士,各人都要严守军纪,不得对京城中的女子侵犯,尤其是看守皇宫的士兵,若有谁违反军纪,朕杀无赦!”
李娃一凛,刚才的小算盘不翼而飞,陈贞慧马上“唆,唆”的写好了诏书,呈给了李鸿基,李鸿基盖上了印,自有侍卫拿出去传旨。
蓟县城外,旌旗飘扬,人喊马嘶,刀剑撞击声和兵卒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喧嚣与燥动的海洋。
祖大寿和吴三桂的人马就蓟县城外,二人尽起辽东数十万百姓一同随军前行,又有唐军在后面骚扰,行军度缓慢无比,现在离京师尚有百余里,按现在的度还需要三天才能到达京师,可是若能尽起精兵前行,刚不消半日即可到达。
从宁远过来地百姓,已行程了上千里,从山海关出的人群,也走了五六百里,他们全都疲惫不堪,困泛异常,长途跋涉的劳顿却抵不住万分火急的心焦。
即使如此疲惫与心焦,他们却依然井然有序,浩浩的十三大营,按照各自的编队次序整齐划一的前行。
接到诏书时,关宁铁骑只有四万余人,所幸在小凌河与金兵作战,剿获了满人三万多匹上好的战马,一部分补充到关宁铁骑里,还剩下二万多匹好马,祖,吴两人数十万百姓之中挑选出精于骑射的四万人,将关宁铁骑扩充至八万人,只是这次关宁铁骑却不再全是骑兵,而是有二万全是步兵组成。
行程缓慢,祖大寿,吴三桂两人正好让这新编的四万军队边行军,边练习,到了这里,已卓有成效,骑兵方队全是高大骠悍的骏马,一个个方队或持红缨长枪,或清一色的斩将刀,锃亮的铠甲和头盔伴着长途奔袭的汗渍和尘灰,更显英武之气。
步兵方队同样是威风凛凛,一点也不象才成军一个月左右的新丁,面对这支队伍,身后的唐军也产生了敬意,只是若即若离,尽管有几次小规模的接触,却从没有过份相逼。
前方不明,后有追兵,祖大寿和吴三桂两人却相信这次自己还能力挽狂澜,关宁铁骑扩充到前所未有的八万人,唐贼屯于坚城之下日久,只要自己的大军到达,一定可以一举击败唐贼的兵马。
蓟县位于京、津,冀之腹心,南距沧溟,西连太行,东放碣石,北负长城。古来为兵家所必争,两人一到蓟县,就率部停了下来,派出前锋部队打探情况,即消解长途跋涉的疲劳,又可以养精蓄锐。
尽管已十几天没有接到京城的消息,吴三桂却对京师有绝对的信心,京师已久经战阵,又有二十多万兵马,无论如何,守个十天半月没有问题,只要打探清楚,部队养精蓄锐完毕,他就亲率精兵,奔袭一百里,直接杀进唐军的大营,吴三桂胸中已有了一套打败唐军的完整战略。
至于后面跟着的唐军,他们在身后捡了那么多地方,处处要留守,哪还会有多少人,他只要将步兵和一万骑兵留下,完全可以应付。
只是没有得到确切地消息。总是有一点不安,吴三桂、祖大寿、祖可法、刘良臣、方献廷、胡守亮等人全都围坐在中军大帐,等待斥候将前方的信息传回。
刘良臣是直隶总兵刘良佐的弟弟。明崇祯四年在大凌河之役时任游击,随总兵祖大寿投满人,祖大寿借口接家眷重归于明。刘良臣却留了下来。为满人效力。崇祯七年时,满蒙联军在归化城下大败而归,刘良臣见满人大势已去,找到机会脱离满人,重归于明。
祖大寿认为当时投降是自己连累了他,刘良臣能重归于明是他忠心可嘉。对刘良臣反而比以前更是信重。
方献廷原是江苏巡抚地公子,从小与吴三桂意气相投,只是当吴三桂舞枪弄捧时,他则埋于兵书韬略。史传典籍中,吴三桂少年救父,一举成名,方献廷从江苏直接来到关外,投入吴三桂帐下,两人无话不谈,成了吴三桂的左右手。
胡守亮则是军中谋士出身,从小聪明过人,他的父亲也对他悉心培养,让他饱读兵书,胡守亮不但足智多谋,还精通满语,经常假借经商,进入满洲刺探满人地讯息,也是吴三桂军中不可或缺之人。
从这里到京师,快马不到半天地距离,可是派出地斥候已去了一天,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众人都有点坐立不安,胡守亮忍不住向祖大寿道:“督帅,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若京师有失,如何是好?”
吴三桂马上反应过来:“不可能,唐贼虽然火器犀利,可是京中照样有火器,虽然比起唐贼来说,笨重了点,可是有城墙依靠,决不是唐贼可以轻易攻下的。”
吴三桂不知道的是,城中的火器根本没有挥一点作用就一个不拿的落到了唐军手中,唐军根本没有攻城,京师就已象一个熟透了地瓜落入了唐军手中。
吴三桂开始还是信心满满,见到斥候迟迟不归,心中也是着慌,与其说是反驳胡守亮,还不如说是给自己增添信心。
虽然他们对皇帝有诸般不满,只是京师若破,他们就如无根的浮萍,在这个忠君为国的时代里,君王和社稷便是军队的灵魂,一旦君王被俘,或被杀,他们便成了孤儿,没有了精神支柱与灵魂,吴三桂尽量将这种可怕地念头驱开。
祖大寿点了点头:“三桂说得有理,我们耐心等一等。”
众人只得继续等待,吴三桂心中却慌乱了起来,脑里总是浮现出胡守亮的那句话,若京师有失,如何是好?若京师有失,如何是好?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下,端起桌上的茶碗,呷了一口茶,只觉得一股暧流灌满了全身,浑身都舒坦起来,他向祖大寿请示道:“督帅,我出营走走。”
祖大寿也被吴三桂转得心烦:“嗯,去吧。”
当初袁崇焕被杀时,祖大寿怒而带兵离去,只是接到了袁崇焕的手书,又不得不带兵返回,大凌河一役,他被满人围困,粮绝之后无奈投降,却还是找机会逃回。
他以为自己对皇帝已没有什么君臣之义,为的只是要守住关外这片土地不被鞑子蹂躏,可是一想到贼军可能攻破京城,他为什么也着慌起来,他现在才现,皇帝就象一座山,这座山虽然有时会砸下石块,将人砸得粉身碎骨,但没有了这座山,他却变得毫无依靠。
吴三桂骑马在大营外来回驰骋十几里,才将胸中的闷气泄完毕,他已决定了,无论如何,若是明天还没有消息,他将亲率大军赶回京师,这里暂时就留给祖大寿处理吧。
祖大寿虽然是关宁铁骑的名义总督,但实际上的权力却大部分掌握在吴三桂手里,皇帝对祖大寿有隙,对吴三桂却没有,虽然吴三桂和祖大寿有甥舅之亲,崇祯却对他毫不避嫌,正是皇帝对吴三桂的大力提拨,才能使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总兵。
而祖大寿对这个外甥也没有戒备,皇帝想用谁来架空祖大寿都会让祖大寿为了自保,不得不挺尔走险反击,唯有用吴三桂才让祖大寿无可奈何,祖大寿也只能默认这种情况,只做名义上的督帅。
吴三桂正要回营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吵吵嚷嚷起来,吴三桂大讶,命令一个亲兵道:“到前面去看看,生了什么事?”
那个亲兵拍马上前,很快便提了一个人回来,向吴三桂报告:“启禀将军大人,这个人说带来了皇上的旨意。”
吴三桂大吃一惊,继尔又是大喜,皇上有圣旨来了,对亲兵喝道:“安敢对钦差大人无礼,还不快将钦差放下。”
亲兵应了一声:“是。”恶狠狠的对杜郧说道:“你若敢冒充钦差,我一刀砍了你。”
这也难怪亲兵怀疑杜郧的身份,以往哪个太监传旨不是鲜衣怒马,前呼后拥,这个杜郧只有二个随众还不说,连辆象样的马车也没有,前面的明军还从杜郧的随众身上搜出了两把唐军的手枪,问他们却什么也不肯说,坚持要见到祖大寿,吴三桂两人。
杜郧接到皇帝的命令,不敢怠慢,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唐军给他派了二人作护卫,只是杜郧平时坐惯了马车,骑马最多也是走上个十多二十里,还是慢跑,这次要让他骑着快马走上百里,可让杜郧吃足了苦头。
他骑不到二十里,便被颠簸的马背磨破了大腿两侧的皮肤,结果越骑越慢,两名负责保护他的两名唐军只得轮流带着他行走,本来只要半天不到的路程,生生让杜郧拖成了一整天,到了明军军营,杜郧本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可是明军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身份,从两名唐军身上搜出火枪更是让杜郧哑口无言。
面对这些小兵,杜郧可不敢说出来意,否则一旦士兵暴怒起来,把他们杀了也有可能,那岂不冤枉,只得坚持要见到主帅。
明军虽然对杜郧身份怀疑,倒也不敢随便作主,若不是吴三桂看到,杜郧虽然还是能见到吴三桂,只是不知要被明军盘问多久。
看到了吴三桂,杜郧马上惊喜的叫了出来:“吴总兵,是我。”
吴三桂做人比较圆滑,他每次进京都会打点皇帝身边的太监,杜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吴三桂如何不认识,见到了杜郧,吴三桂马上相信了他的钦差身份,顿时大喜,对亲兵喝道:“这是杜公公,还不给杜公公赔礼。”
若是平时,杜郧定会不依不饶,乘机敲诈一把,此时却完全没有心情:“吴总兵,祖督帅在哪里,我要宣读皇上的旨意。
吴三桂心中乱跳,不知皇帝在圣旨中会说什么,他急忙将杜郧和两个随众都请到了帅帐。</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