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夏行安的脑袋出现在谢璟寝宫门口。 谢璟刚沐浴完,还未来得及换衣服,现下正着单薄里衣,胸膛半敞,夏行安的就这样推门进来。 烛火摇曳,谢璟的胸膛半数入了夏行安的眼,即便谢璟系得很快。 夏行安面露尴尬,可脑海里的画面一时半会儿挥之不去。 谢璟轻咳了一声:“你怎么又来了?” “属下来找陛下……探讨设立玄衣卫一事。”夏行安故作镇定。 “嗯!坐吧。” 谢璟朝位子抬了抬下巴,自顾自擦拭头发,夏行安眼珠一转,向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拿过棉布。 “属下来服侍陛下。” 谢璟沉默了一瞬,便松了手,自顾自坐到长椅上,还非常贴心地给夏行安留了一处位置。 夏行安顺势坐下,握住那棉布,轻轻勾起谢璟一缕发丝,墨发浸湿成了一缕,端处还往下滴着水珠。 夏行安小心翼翼为其擦拭,似是捧着什么易碎的圣物。 殿内寂静无声,两人的呼吸声被放大,半掩的窗户时而吹进一阵凉风。摇曳的烛火也将他们的身影放大,映在门窗上。若是让旁人见了,定然要多想。 “陛下吃晚膳了吗?”夏行安突然打破寂静。 “未曾。”谢璟老实回答,他就是没吃,没心情也没胃口。 “为什么没吃?” “中午被某人逼着,吃多了。”谢璟揶揄了他一句。 “这可不行,”夏行安语气严肃,“饱一顿,饿一顿会伤害胃的。” “胃病可不好治,陛下不想日后与胃疼相伴吧?” “胃要伤早便伤了,现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行安手上的动作一滞,谢璟语气轻轻的,好似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这句话却刺激到了夏行安,他未曾听过谢璟有说自己身子的情况。 那时在宫里的生活,一定很苦吧! 夏行安用那棉巾包起他的头发,认真地将谢璟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他正色看着这清瘦的面容:“饭要好好吃,胃要慢慢养。” “稍后我去让御膳房准备些清淡养生的粥。”夏行安语气不容置疑,“你现在是皇帝,你的身子很重要,必须要好好重视,不能大意。” “我去御膳房一趟。” “不必。”谢璟伸手扯住他的衣摆,大力往身前拽了拽,“今夜太晚了,朕不想吃了。” “不行!” 夏行安轻轻掰开攥着自己衣摆的手,可谢璟就跟杠上了一样,死活不松手,夏行安只能不正经。 他当机立断,附身靠近谢璟,声音掺着几分调侃:“陛下也不想日后因为身体不好,而被属下欺负吧?” 此话一出,谢璟果然松开了手,还愤愤抬腿,作势要踹他一脚。 “你再做梦!” “好好!属下做梦。”夏行安任由他踹了一脚,这才往外走,声音散漫,“属下现在要去梦游喽!” 谢璟抿唇看着他推门离去,呆坐了一会儿,手才往后伸去,将棉巾拽了下来,棉巾湿漉漉的,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头发如今已经不再滴水,可贴在背后还是很快浸湿了他的里衣。 出了门口的夏行安远远瞧见堂福,堂福瞧见立刻迎上来:“夏大人有何吩咐?” “去找个太医来。” “可是陛下病了?” “陛下没……生病,我就想找个太医来看看陛下的身体状况。”夏行安为其解释。 他这次才发觉,自己对谢璟的关心和了解还是不够。 “找来太医先不必急于进去,先让他在此处等我。” “是!奴才这就去办。”堂福退下。 . . . . . . . . . . . . “陛下身子若有什么异常,哪怕很轻微,你稍后也必须告诉我。”夏行安提着一个食盒,对着身后跟着的御医嘱咐 。 这个御医正是那日给谢璟包扎伤口的。他也是个机敏的,立即明白应声。 “陛下!属下带膳食来了。” “进。” 谢璟瞧到映在门窗上的身影,明显是来了两个人。否则若不是有旁人在,夏行安绝对不会这么规矩。 夏行安还算规矩地推开门,看见谢璟披着头发愣了一下,去给他放餐盒,那御医迅速跪下请安。 “嗯?”谢璟瞧见御医愣了一下,随后瞪了夏行安一眼。 夏行安冲谢璟做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双手合十拜托他。 “做你该做的。” 夏行安看向御医,御医立即应声,向前搁下一个脉枕:“陛下,微臣为您诊脉。” 谢璟深呼吸后,搁下手不忘瞪夏行安一眼。 夏行安躲开他的目光,盯着御医诊脉的手。 “陛下身体康健,可许是因为操劳过度,消化道紊乱……”在谢璟阴冷的目光注视下,御医犹豫着琢磨说辞。 “嗯!退下吧。”谢璟不耐烦地赶人。 夏行安将粥摆出:“粥的温度正好,陛下快来吃些。” 随即夏行安便跟着御医出去,出了宫门才问:“陛下身子如何?” “陛下身体总体无甚大碍,但肝和胃有些欠佳,许是因为操劳忙碌,饮食不规……毕竟气大伤身。” “是因为生气?”夏行安挑了挑眉。 御医颔首,却不多言。 “怎么治?” “微臣可为其开几方药……” “不必,”夏行安连忙拒绝,“可有其他方法?比如从餐食上改善?” “饮食清淡,切忌辛辣油腻……”御医立即道,“小米南瓜粥养胃解火,可多食些。” “好。”夏行安微微颔首,随即从怀中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递过去。 御医一惊,忙垂首:“这是微臣应该做的……这怎么好。” “拿着,我还有事,还有什么注意事项你跟堂福公公说一番,还有膳房那边。” 夏行安将银子抛到他手里,转身就走,徒留一个受宠若惊的御医。 夏行安回去刚推开门,一条湿漉漉的棉巾就扔到他身上,他顺势接在掌心里,朝人微微一笑:“陛下别生气,气大伤身,对身体不好。” 谢璟沉声道:“夏大人倒是会自作主张!” “这不是为了陛下身体着想,这样属下也放心了。”夏行安将棉布折好放在掌心,随后看向桌案,见桌案上的碗还那样摆着,里面的粥一点不少,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