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谢璟,低头看栾止玉已经跟对手打的难舍难分。 他的对手是一个矮小的男人。栾止玉故意收着力气,与男人交战,给旁人一种他武力一般的感觉。 使旁人低估他的本事,后面再打武力身后的人就会轻敌…… “玩儿心计啊!”夏行安低喃一句,谢璟瞪他一眼,扭头转身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重重拍下:“凉了!” “好,我找人给你换。” “不用,别耽误你看戏。” “好陛下别生气,我真是为了摸底。陛下不是让属下来为玄衣卫选人吗?” 夏行安乖乖站到他身后,为他按摩肩膀,俯身靠近他耳边,“他不如陛下好看,我只看陛下,陛下是属下见过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这句话夏行安发自内心。 “朕看累了,你自己看吧。” “那属下跟陛下在赌一局,他们谁会赢?” 谢璟这才肯看擂台一眼,可两人难舍难分,一时间不分伯仲,谢璟也看不出,但为了跟夏行安赌气,直接道:“我选青衣服的。” “那行。” 过了几招,看起来栾止玉渐渐落了下风,对面矮小的男人出招迅速,到处钻栾止玉的空子。 栾止玉一边背受伤又不能表现出来,台下的人多是人精,他绝对不能轻易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 第一场只是肉搏,不能使用武器,对他来说还挺困难的。 最终,以栾止玉先将他踹离擂台为胜,而栾止玉也跟着出了擂台。判定为栾止玉胜利。 “属下又赢了——” “再来。” “哦豁!属下……” “再来!” “哦——” “来!” “……” “来——” “……” …… 午时已过,上午的场次结束,官员已将胜利的人名字记录在册,谢璟在窗前拳头紧攥,身侧一人洋洋得意。 “你为什么能猜到……” “嗯?猜到哪个能赢?” “嗯。” “直觉吧……”夏行安含糊其辞,“不要小瞧一个暗卫的直觉!” 当然是因为这几个人他都认识,多数还曾交过手,自然清楚的很。 谢璟站起身看他一眼,夏行安却垂了目光。 “陛下,其实我觉得街头打擂台完全没有必要。”夏行安发自内心诚恳道,“江湖人士都会三脚猫功夫,但也仅限于三脚猫功夫。” “若是替陛下做事,他们不好控制,自视甚高,而且……”夏行安戳了戳太阳穴,意味深长叹气,“他们的脑子去给属下查事情,根本反应不过来。来参与擂台也是为了扬名。就比如最开始那个大汉,他绝对是为了来扬名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入选也不会心甘情愿为朕办事?” “其实也不好说。但其中多是江湖市井之人,不愿受人辖制,做事也是一股脑儿,与自幼培养的兵将不同。” “那……”你呢?你不也曾是江湖中人吗? 谢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怎么了陛下?担心属下的玄衣卫招不到人?”夏行安目光描摹他微皱的眉,低声安抚,“不用担心,什么人办什么事情。属下定然能给玄衣卫发扬光大。” “比如第一个狡猾阴险的,他就很适合。” “也不怕他日后反水算计你?” “不怕。”夏行安笑意灿烂,忽而竖起大拇指朝着自己,“属下厉害,他算计不了我。” 当此之时,一阵洋溢着暖意的风拂面来,为夏行安添了几分恣意潇洒,谢璟定定看着他,一直以来,他好像都是这样恣意。 “用膳时间到了。” “好,属下陪陛下去上次的酒楼。” . . . . . . . . . . . . 夏行安前脚刚陪谢璟吃饭回宫,后脚就戴着面具返回酒楼。 玄黎刚好瞧见他,立即上前行礼:“阁主。” “嗯。”夏行安看他一眼,现在玄黎摘去了面具,露出一张硬朗的脸,想到今日在擂台上的表现,招了招手,“跟我进来。” 玄黎颔首,跟他进了房中。 夏行安立即软着骨头坐在侧椅上倚靠着,朝另一旁橱柜前的一处空椅子挥手:“坐吧。” “是。” “你受伤了?” 夏行安一语道破玄黎藏着的心思,闻言玄黎愣了下,下意识反驳:“没有。” “撒谎!”夏行安白了他一眼,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伤哪了?严重吗?怎么伤的?” “多谢阁主关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玄黎郑重回答。 夏行安的一众下属都怕他怕得不行,或者如辰稀所言——是“敬重”。 夏行安一向觉得自己十分和善,对手怕他他理解,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底下的人也怕他?还是他们本来就是对“尊卑”的信仰。 “真好得差不多了?” 夏行安挑了下眉,昨夜他未曾见玄黎现身,今日又在擂台上出招保守,总不能说他还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若是真好得差不多,今日在场上那般保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