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飚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闯了人家的院门,夏行安悠闲地踱步在后面,看着他们扫荡般的作风只能咋舌。 这是第一户人口失踪的地方,也是那夜夏行安远远瞧见的。 现在看,这户人家生活水平一般。 因为这是一家典型的大杂院,在巷子里面,都是土坯房。一户院子里住着好几户人家,这种一般都是租用,每月需要交给东家银钱。 夏行安环胸站在院子门口,听着低低的谈论声,回头扫了眼围在外面的人,摇摇头:怎么还是闲人多! 回头这才突然发觉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燕归。 他也没在意,迈步进去后站在院子门口,“你紧跟着我做什么?” 燕归抿着唇没吭声,夏行安无奈叹了口气,正好瞧见孙侯儋盯着他。 “嗯?” “你过来啊。” 夏行安不解,无意瞥见对面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后扒望这边的情况,又被一个女人拽了回去关紧了门。 孙侯儋见他不动,直接过去叫,“你在这儿做什么?” “那你自己不进去,叫我进去做什么?”夏行安反问。 “我都来过了,这次是陪你来!” “你都来了不早说!” “你不是还没来?” “哎呀!徐飚呢?” “在里面。” 夏行安:……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都来过了?” 孙侯儋颔首:“不然我怎么跟陛下禀告?”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都这么久的事情了,你们查出什么来了?” “我才刚接手。” “那徐飚呢?第一天晚上我就看他忙活!” 夏行安声音不轻,房子不大,隔音也差,里面的徐飚脸上都黑了,直接出来,栾止玉冲人家拱了拱手也跟出去。 “出来正好,我问你查出什么来了?”夏行安环胸瞧他。 徐飚一噎,原本想骂夏行安的话停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硬生生憋红了脸。 “没有进展?”夏行安眉头顿时皱起,“那在京中查人了吗?” “没有陛下旨意,不能随便查人。” 夏行安:…… “那你一个月来做什么了?” 见徐飚仍是不吭声,夏行安直接被气笑了,真是,来这儿八年,第一次这么无语。 “我明白了!你就是转了一个月的大街,还把自己忙得不行!” 夏行安无视脸色铁青的人,直接往房里走,并扬声冲徐飚道:“把你的人留两个,其余送回去,把人都赶了!” 夏行安看着倚在门口,眼圈通红的妇人,心下了然。 “这位……夫人,我能进吗?” “大人请。”妇人忙伸手请。 夏行安简单扫了眼狭小但五腑俱全的屋子,妇人不知从哪拿出一块残破的布料对着房中唯一的板凳擦了擦,局促道:“大人您坐,民妇为您倒水。” “不必不必,我只是问两句话。”夏行安诚恳,随后似是疑惑,“你是一个人吗?” “不,当家人带着孩子去地里了……” 夏行安也瞧见门口处隔着杂物的柜子有一把生锈的剪刀和一个老旧的绣绷,绣面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这是你绣的的吗?绣红了得。” “不……这是民妇那闺女绣的。”说罢,她端起那个绣绷又落起泪。 “可以讲讲你女儿的事情吗?以及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哎!”妇人手指磨搓着那绣面,“我那闺女叫月儿,明年就要及笄了。” “也不怕您笑话,家中条件有限,她虽然模样一般,可却习得一手女红,平日里可以贴补家用。” “平日里她一般是在家中绣些香囊、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卖给小贩。” 妇人说着,眼圈又红了些,黝黑粗糙的手指攥住了一角衣袍,强行忍着没让泪落下来,“她那日中午说摊贩卖的香囊能到百文,便想自己去卖……” “那日等她到天黑,当家人都带着孩子回来了,她还没回来。我实在等不住了,便让当家人出去找……这没找到就慌了。 “您也瞧见此处人多,还带着了其他家里的男人出去找,可就是没找到……” 说着她再次开始落泪,打着布丁的袖口被泪水浸湿。 夏行安听得一怔,联想到那日在摊贩前买的香囊和眼前的绣绷上几乎如出一辙的兔子…… “夫人,我大概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会尽快找到人,将……月儿带回来的。” 夏行安掏出一个钱袋子,拿出一块碎银子给妇人,“这几日我们打搅了,你们不要过于忧愁。” “这……这不行,我们哪能要您的钱……” 妇人局促后退,夏行安坚持着将银子放在绣绷上:“那就等日后月儿回来,为我绣个荷包吧。” “多谢大人……”妇人眼瞅膝盖一屈,夏行安立即扶住她的胳膊,“别!折煞我了。” “你歇着,我们走。” 夏行安刚走,突然想到什么,又退了回去:“街上无人见过月儿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