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闹!”这下轮到谢璟紧张了。 夏行安很认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显然是对那千两银子起了兴致。 “我报一个名!最后即便我们不能抓到人,我也可以拿钱。” 夏行安的脑子里都是一千两,一千两。 谢璟都不知道夏行安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你有十两银子?”谢璟换了一个问题。 “嗯。有啊。” 笑死,谢璟出来不带钱,他要是出来也不带钱,那俩人出来逛个寂寞,直抢吗? “我去就好,你就不用了。” 夏行安抬头往人群里张望,谢璟皱眉,“朕……也要去。” 谢璟下意识说出声,接着又环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松一口气。 “你去,我也去,我们都去。” “不行,你受伤了。”夏行安眉头微蹙,“我可顾不上你啊。” “不用你顾!” 谢璟有些烦躁,语气也冷了些,眉头蹙在一起。 “行行行!咱都去。都去。” 夏行安只能退一步。 都去就都去呗! . . . . . . . . . . . . “陛下跟好我。” 临入山前,夏行安整理袖口,谢璟微微颔首。 玄明与燕归二人以及阁中所有在临州地界的几乎都到了,连破晓与残阳两个要去趟也暗中跟随。 谢璟还不知道。 但他已经传信息给了孙侯儋,命他派兵前来。 但一日内应该是赶不到的。 周围的人不少,但瞧着就不像是寻常之人。 毕竟一般人哪里敢来犯这种险。 他们还不知道背后筹划这场“游戏”的人是谁,但想来也跟山里背后的人牵扯不清。 至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参与的人没有都死,而是被留在山上做了苦工。 夜幕笼罩,山路一片漆黑。月亮被云遮挡着,撒不出多少光亮。 一路只有阴森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一入山就有人开始厮杀,夏行安现在自然没有兴致卷进去,直接带着谢璟轻功离开。 刀刃碰撞声音不绝于耳,混杂着人尖叫的声音。 “陛下,害怕吗?” 夏行安站在树干上,揽着怀中的人,突然出声。 谢璟微微挑眉,有种被小瞧了的感觉。 “朕是什么很胆小的人吗?” “来个玩笑。” 夏行安揽着怀里的人,偷偷侧目看谢璟的侧颜。 分明而流畅的下颌线,一双漂亮的凤眼……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好看。 “陛下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么一个新名字?”夏行安还是没有憋住自己心中的问题。 昭瑜……昭瑜……昭瑜…… 昭,光明也。 瑜,美玉之意。 璟,玉之光彩。 “难不成还用朕的名讳不成?”谢璟微微扬眉,“与朕的名讳冲撞可是重罪。朕没有改姓已经不错了。” “何况‘谢昭瑜’……也是朕的名字。”谢璟轻轻出声。 两人站在树干上交谈,一只手还揽在他的腰侧。 夏行安的手微微颤抖。 谢璟再继续解释:“那日两个女孩的解释,是对的。” “‘昭瑜’二字就是此意,这是朕的母亲取的名和字。” “只不过日后,这字就没有用了。” “为什么?” “朕的名字,除了你这个放肆的,谁还不是个敢叫?”谢璟轻声出口揶揄。 夏行安一怔……还真是,他们俩人的名字都无人叫。 谢璟的名字旁人是真不敢叫,即便他也是偶尔叫一两声,他也还是不敢的。 帝王名讳,许多人甚至都不曾知晓。 哪怕史书,也是记载“璟帝”。 夏行安没有听到谢璟有提过之前的事情,唯一提也是那北寒王子的事。 夏行安知道他在宫中过得苦,也知晓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地方小官之女。 她因长着一张艳绝的脸,被用作贡品,献给当今皇帝。 初入宫时,皇帝还是新奇的。 帝王恩泽,只是一时。 自怀了谢璟后,皇帝还关照了几次,后来有了新人入宫,又有旧人挤兑,很快就被冷落在深宫里。 生育时,因没有好的接生婆,谢璟母亲留下了后遗症,在谢璟五岁时,便撒手人寰。 谢璟只能在深宫里,从夹缝中,活着。 “那我以后……叫你的名字?” “你随便。” “这是……”什么意思…… 夏行安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允许我这么叫了?” 夏行安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可仔细想想,好像谢璟从未追责过。 “嗯......”谢璟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夏行安笑了起来,他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 谢璟愣了一下,僵直着身体没动,“你别乱动。” “好。” 风静静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远处的厮杀与这边好像没有关系。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贴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