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随并不意外,也不气。 明知她是怎样的人,心里早有预想。 “无妨,明日你只管将账册拿与族亲们看即可。 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刘伯点点头,心中还是难消瘀气。 “这些都是老侯爷和夫人辛苦攒下的基业,就这么平白便宜了那等腌渣,我………我,我真是心疼那些银子。” 许安随拍了拍刘伯的手臂安抚道, “别放在心上,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咱们侯府不会缺钱的,有我在刘伯尽管放心。” 说到钱,通儿两眼喷光,他一直把弄着西洋窥筩满脑子的喜悦只听见银子的时候才缓过神。 刘伯和杨嬷嬷身上都有伤。 许安随早安排了回春前来为其二人好生诊治。 二人沐了浴,换了衣裳,饱餐了一顿,服下汤药安心的睡下了。梦里,两行热泪依旧挂满他们的脸颊,可这泪不再是苦涩,她们的七姑娘回来了,侯府终于有人为他们撑腰了。 许安随留下三位叔伯还有通儿。 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大家对彼此有所了解。 “二房那边是不是闹得厉害?”许安问。 王五气得后槽牙直响。 “你说老侯爷如此磊落豪迈之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卑鄙龌龊的弟弟。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怎得差距这么大?” 许安随笑道,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也不奇怪!” 王五怀中抱剑,一脸鄙夷, “今天好几次我都想一剑解决了他们。 这一家子有一个算一个,竟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被关在房间里骂骂咧咧了一天,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这脑子都快炸了,现在耳根子还疼呢。” “王叔伯受苦了。” 许安随感到愧疚, 原都是杀场出来的铁汉子,上阵杀敌眼都不带眨的人,如今却为护她被迫困在这深宅一隅整日和这群呜泱之众勾心斗角糟杂在一处,简直是为难死他们了。 “七姑娘哪里话!” 李其看出了许安随的神色连忙宽慰道, “深宅之事不比行军作战容易多少。 皇帝不也经常说后宫宁则前朝稳。 可见妇人宅院于家族兴旺乃至国家兴旺都举足轻重。 临行前荣亲王再三嘱咐过我们的,务必要帮着七姑娘打理好侯府,守护好侯府。 只有侯府一切安康,前方将士才能无后顾之忧奋勇杀敌。对于许家军每个将士而言镇北侯府就是他们的家。” “对对对!” 王五连声附和。 他只恨自己嘴笨,干嘛非说上那两句抱怨的话惹姑娘哀伤。 许安随赶忙藏了藏情绪,他们太顾及她的情绪了,她有一丝异样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对了,伯父,我两件事还请伯父们尽快去办。” 三人最怕闲置,平时接令惯了,一听说有事安排给他们便不约而同齐刷刷笔挺挺的站成了一排呈军姿的姿态。 许安随由着他们。 许多习惯一旦养成就是一辈子的,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许安随递给李其一张图纸, “这是庆国公府的地形图,我要三位叔伯帮我拿些东西出来。” 王五眼睛一亮, “好啊,什么时候?不如现在就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呃——”许安随汗颜。 “不是去抢,是去挖,确切的说是偷,这里有百万两黄金,我都要。” 许安随指了指地形图上的一点,那一点正是顾家祠堂的位置,也是地下密室藏匿黄金的位置。 “多少?百万两……黄金?” 通儿从桌角一跃而下。 他将西洋窥筩牢牢揣进怀里,眼睛瞪得比金子还通亮。 “姑娘刚刚说的挖是什么意思?”李其不解的问。 许安随随即将顾家祠堂密室内藏有百万两黄金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我要让顾家走投无路就必须先断了他的财路。 况且这黄金也并非来之正道,他们不配享用。 只是那密室我去过,十分凶险不宜直取。 而且黄金太重了目标又大,很难悄然行事。” “姑娘只管说怎么办。” 王五有些等不及了,不让抢,偷也成,总之顾家和七姑娘有仇便也是他的仇人,有仇不报枉为好汉。 许安随指了指地图空白一侧,她眼神凌厉果决认真的神色像极了老侯爷在指挥营里布置战术指挥作战的样子。 李其不由得感慨, “像!实在是像! 老侯爷后继有人了!” 许安随太过专注,并未发现这几人几乎蕴泪的眼光。 她有些激动,此事若成,匡北将士至少可以美餐几顿,冬衣也无需再用去年旧棉花翻新,她发誓要让战士们穿暖。 “顾家后院连接的是一片荒林。 顾家会在那里种上一些果树,平时基本上没人会过去。 我用自己的步宽丈量了一下距离。 你们看,这里我有标注, 密室最深处差不多有九尺。 咱们从这里开始挖,一直挖到密室的另一头,我看过密室尽头那墙体都是灰土的,挖穿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