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之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讽刺至极,笑话至极。 “表妹啊,糊涂啊,荣王怎会真心待你,他不过是瞧上你几分姿色玩玩罢了。“ 一路上许可为都在用一种窥视的眼神看着周遭的环境。 如今城中驻扎的都是士兵的营帐,街区房屋摆设的也都和当年大不相同。 楚昱恒将二人带去了帅帐。 许安随将饺子下了锅,三人苦哈哈的好顿狼吞虎咽, 虽然是苦菜馅儿的,一点肉都没有,三人还是吃出了年的味道, 无论是楚昱恒也好,许安随也罢,这无疑是一顿最美味不过的年夜饭了,宁静,祥和,热气腾腾。 “你还能坚持么?”楚昱恒问。 许安随不假思索用力点头。 “我想让你带着许家军攻城的时候负责开城门。 很艰难,能做到么?” “能!” 许安随目光炯炯,这一刻她等太久了,她深知楚昱恒此番用意,心里某处苏苏的,又有些死灰复燃的迹象。 “糟糕,又开始瞎想了。” 许安随连忙别过头去。 许可为累了一路,吃完不一会便躺下沉沉睡着了。 “你上次不是说有话要问我?”楚昱恒道。 许安随叹了叹气,复又笑着答道, “不问了,答案已经知道了。” “嗯?”楚昱恒一愣。 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 知道我心悦于她多年? 知道我会非她不娶? 既然知道了怎会是这样的态度? 意思是拒绝? 因为母后? 可母后的事情还没个结论,事实到底如何尚未可知。 短短几秒钟楚昱恒脑补了各式各样的结论。 他盯着许安岁发呆,眼里流转着细碎的渴望,想不顾一切诉出衷肠,却怕给她带去负担,他深知许安随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该承受的,不该承受的,她都会义无反顾的扛在肩上。 楚昱恒是天生的帅才。 他对战场有着极为敏感的洞察力。 不入三更,北鞍人真的攻来了。 楚昱恒并没有着急回应,而是让北鞍人的炮弹先飞一会 ,要显得自己笨拙些,才能使敌人轻敌。 楚昱恒拿着通儿的窥筩站在城楼的最高处向下了望。 北鞍人的队伍归属于谁一目了然。 “左翼装备最新,士兵样貌最邪恶,是波夺的。 右翼士兵最为怯懦,一看便知是中缇的。 中路最为有素,有股子力不从心在身上,不用想定是阿骨里的。 呵呵…” 楚昱恒满是嘲讽的冷笑, “这样四分五裂的队伍完全是一盘散沙, 即便看似来势汹汹,看着吧,一打就散。” 楚昱恒一招手,豌豆苗急匆匆跑过来。 “告诉陶将军,其他两路不用管,待会专挑左翼去轰炸。” 几番冲锋下来,不少北鞍士兵顺着云梯冲到了城楼上。 楚昱恒故意放他们上来, 他们不上来哪有兵器可以缴获,北鞍人的铜矛最是好用了,长风军用得甚是应手,只是大胜铜矿实在是少,造不出太多这样好用的兵器。 “将军,怎么回事啊,长风军的火炮怎么都冲着我们来了。” 尤津满头的灰土,狠狠的啐了一口,喷出好些炮土。 “他们的火炮变厉害了。” 波夺纳闷, “不应该啊,就算有黑流火没有新式武器也是无用。 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制作出适合装载黑流火的武器。 千机阁的人尚且要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大胜不可能有比千机阁更厉害的人物。” 许安随放下窥筩嘴角划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快意。 “波夺开始向后撤了,元帅的离间计怕是奏效了。” “阿骨里果真是老奸巨猾。 将军觉得他会不会暗中勾结长风军引我们出军,想一举剿灭我们?” 鬼面人的话像一根刺,深深得埋入波夺的心中。 波夺眼下志不在大胜这头,想方设法成为北鞍的王才是重中之重。 波夺一挥手, 原本冲锋的将士悄然卸了力纷纷向后缓慢撤退。 中缇见状眼珠子一转,“没成想这俩王八旦和起手来匡我,老子才不傻,老子也撤。” 原本大好的形势一下发生了逆转。 城楼上的所有炮筒都对准了逃跑的波夺和中缇。 一阵狂轰滥炸,地动山摇。 炸得他们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哈哈,哈哈,过瘾啊,过瘾啊。” 聋人发癫般的狂笑, “来,爷爷再给你们吃一记大烟花。” 顾燕礼被压了上来。 他还残留了一口气,刚苏醒张开眼睛,看这阵仗是又吓尿了。 “我是庆国公小公爷,我是镇国公贤婿, 我娘子是许家七姑娘名唤许安随。 你们喊她出来,她会证明我的清白,我不是奸细,我是镇国公贤婿。” 许安随和楚昱恒缓缓走到炮台中央。 “今日年三十儿为你准备的这场烟火你会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