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一开始,是把这个偷跑的客人,当成最大嫌疑对象, 但是掌柜的供词,却洗刷了这人的嫌疑, 如果他打了一夜呼噜,哪有机会跑去杀人? “老人家,你确定,他打呼噜打了一夜?哪怕是发生案件,他也没醒?”魏容忍不住问道, 老头挠了挠头,“公子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不过他晚上喝了很多酒,倒也不奇怪。” 高知县重重咳嗽一声,满意地扫视外面围观的百姓, 他就是因为这个情报,判断武大郎是凶手, 外面的百姓们,也逐渐弄清楚了事实, 店里总共四个男的,掌柜太老,货郎断腿,还有个打呼噜一直睡的,自然凶手,只能是武大郎了。 谁让你睡觉不打呼噜了? 魏容继续追问老头,生怕高知县一冲动,宣布审案结束,把凶手武大当场铡死。 “老人家,具体昨晚什么情况,您能说一下吗?” 老头想了想,“大概半夜时分,老朽被呼噜声,吵得睡不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惨叫,吓得老朽半天没敢动,等了会才打灯笼去查看, 当时风雨交加,雷声大作,雨水都浇到走廊里了,地板上到处是泥泞,又湿又滑,老朽好不容易,才走到那间客房前,” 说到这里,老头面露恐惧之色,像是又想起了那可怕的场景, “当时房门大开,地上都是血,钱姑娘浑身赤裸,身上还插着一把刀,侍女趴在旁边,身上也都是血, 哎呀,真是太惨了。” “后来绣娘和货郎也都出来查看,因风大雨急,没法出门,老朽等到天亮雨停后,便赶来县衙报官。” “这就是昨晚经过。” 魏容点了点头,然后询问老太太, 老太太的说辞,跟老头差不多, 紧接着是绣娘, 绣娘颇有几分姿色,长得也很风流诱人,不过比起潘金莲,还是差了不少。 “昨晚姑娘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绣娘瞥了魏容一眼,害羞地低头, “昨晚呼噜声太响,奴家也没睡好,后来听到惨叫,把奴家吓坏了,大晚上的,也不敢出去, 后来掌柜在外面叫门,这才出去查看,” 想起当时的情景,绣娘身躯微微颤抖,“钱姑娘的房间里,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她捂住脸,身子不断地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魏容静静地望着她,直到片刻后,女子冷静下来,方才开口, “我最后问你,昨晚你出来时,有没有在走廊,发现什么带血的脚印之类痕迹?” 绣娘摇了摇头,“走廊上到处都是雨水和泥泞,没有什么血脚印,当然,或许奴家看漏了也不一定。” 魏容点了点头,“劳烦姑娘了。” 接下询问货郎,他的证词跟绣娘大同小异,他腿断了,听到惨叫后,也没办法出去,后来掌柜来叫门,才拄着拐去查看, 魏容同样问他有没有看到血脚印,货郎也摇头否认,于是魏容表示问完了。 货郎拄着拐,走路很不方便,魏容很体贴地上前,搀扶着货郎,回到了证人那边。 魏容路过武大郎身边时,他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动作很隐蔽, 潘金莲留意到了魏容的小动作,脸色一喜, 锦衣老者也发现了魏容的动作,但他并未做声,他阅人无数,总感觉面前这个武大郎,看上去老实懦弱,不像是凶手。 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武大郎。 证词询问完毕,魏容退下, 一拍惊堂木,高知县怒视武大郎,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武大郎想起魏容刚才的话语,感觉完全没理解,脑海里一团浆糊,有些不知所措。 高知县冷哼一声, “如今铁证如山,” “你,这算是默认了么?” 武大只得硬着头皮,按照魏容之前的吩咐,说道, “草民想求大人一件事,能不能把草民的衣物鞋帽给拿过来?” 高知县很疑惑,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死刑犯临刑前,有丰盛的断头饭吃,武大只是要衣服,这点小小要求,可以满足。 很快,武大郎被抓时的衣服鞋帽,被衙役拿着托盘,端了上来。 魏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托盘上的某处,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 可真够狡猾的。 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武大看着面前的衣物,开始发懵, 魏容只让他索要衣物,但是衣物到了该怎么办,由于时间太紧,魏容来不及说,武大也不知道, 但魏容很快就行动了。 他微微扭头,无意中跟潘金莲那宛若秋水般的温润目光,对上了。 两道目光在空中,纠缠交接,难解难分, 随即两人都是脸色微红,迅速分开, 魏容回过神来,赶紧偷偷给潘金莲递了个眼色,无声无息地说了一句话, 看着魏容的口型,潘金莲也开始发懵,不知道魏容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