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没有直接答应，转而问起其他， “这本书，贵书坊打算如何处理？” 老掌柜眉飞色舞道：“公子这本书，非常好，肯定能在东平府畅销，书刻出来，哪怕是价格贵一点，也可以卖。” “只在东平销售么？”魏容有些失望，“不能刊行天下么？” 老者露出尴尬的神情，“这个，想要刊行天下，只有东京，杭州，或是大名府那边的大书坊才可以，鄙店暂时没有那个实力。” “不过，公子若想卖书，整个清河县，只有我们三希堂最大，给的价格，绝对也是最高。” 魏容皱了皱眉，这本书，只在东平府售卖的话，影响力有点小，他想找个有实力的书坊，把这本书卖到全国去。 “东京杭州那样的大城市么？”魏容斟酌片刻，最终还是站起身来，对老者很客气地作揖，“抱歉了老人家，这本书先不卖了。” 掌柜满脸失望，他做这一行几十年了，眼光很厉害，自然知道眼前这本书，如果能拿下，很有可能会大卖特卖。 三十两银子润笔，看似极高，其实最后都能赚回来，是非常划算的一笔买卖。 实际上，《白蛇传》在后世现代，号称四大民间爱情故事，属于经典中的经典，以此题材电影电视剧都拍了很多，什么新白娘子传奇，什么大威天龙啥的。 这掌柜确实很有眼光。 “那，五十两？”掌柜咬咬牙，又出了一次价。 以他从业四十余年的专业眼光来看，这本书绝对能爆卖大火，五十两拿下，依旧有得赚，甚至会赚很多。 五十两银子？ 张商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破书，居然比老夫的狂草书法都贵？ 这清河县的书坊，这么有钱吗？ 出乎老头预料，魏容再次摇头拒绝， “很抱歉老人家，这不是钱的事，主要是我想把这本书，刊行天下。” “哦……”老掌柜满脸遗憾， 这就没办法了，他们三希堂，虽然是清河最大书坊，在东平府也有店面，但是没有刊行全国的能力， 遗憾之余，他也大概猜到了小书生的心意， 赚钱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要名声吧？ 刊行天下，就能被更多的人看到，能得到更大的名声。 魏容确实是想出名，他不擅长科举考试，更不会写那些八股文，并且他也没有时间去慢慢地考试，大宋朝的科举考试，三年一届，魏容等不及了。 再过几年，金国都要打进来了。 他想走被举荐做官的路子，所以首先要把名气打出去。 “呵呵，”张商英笑着过来，“公子想要刊行天下，恰好老夫有这个渠道，老夫认识大名府鸿远堂的掌柜，可以帮公子引见一番。” 魏容听了，非常高兴， “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张商英回顾左右，最终指了指远处的茶楼，“走罢，到那边，老夫跟你细说。” 片刻之后，茶楼中包房内，魏容，张商英两人，相对而坐。 张商英翻看着手中的文稿，越看，越是喜欢。 这本《白蛇传》虽然魏容只拿出了前面一部分，但真是太好看了，什么人妖之恋啊，白娘子盗灵芝仙草啊，水漫金山啊，故事情节曲折离奇，引人入胜。 难怪刚才那掌柜老头，肯出五十两银子，这老头妥妥的奸商！ 以张商英的眼光看，这本书，在大名府或者京师，卖到八十两，甚至一百两，也不是什么难事。 能写出这本书的人，绝对是顶级天才！ 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书稿，抬眼看了下坐在对面，才华横溢的少年， 张商英暗自下定决心， 如此良才美玉，怎可错过？ 这学生，俺老张收定了！ 说起来，张商英还没收过徒弟。 他本身能力高绝，有经天纬地的才华，狂草书法更是独步天下，自然眼光极高，一般人看不上眼，偶尔看到好苗子，却早已有了师父，被人捷足先登。 后来他当了宰相，事务繁忙，身边接近他的人，很多都是逢迎巴结，罕有真心实意，更没法收徒了。 等到现在，他被奸臣排挤，朝堂上输给蔡京，成为普通老百姓，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清河县，居然发现了个绝世天才！ 有文采，能做事，还有些武艺在身，如此人才，若是错过，老张自己都要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好了。 都说名师出高徒，其实高徒也能出名师，徒弟厉害，别人一想，这师父肯定也差不了！ 如果徒弟不咋地，别人也会想，这师父恐怕也一般。 古代的师徒关系，非常亲密，师父的地位，跟父亲差不多， 张商英轻咳一声，强压内心激动， “这本书，公子想要刊行天下？” 魏容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张商英略一踌躇，决定开门见山，“老夫张商英，我看公子才学不凡，乃是难得的璞玉，不知公子可愿意，拜老夫为师？” “你若同意，就是老夫的开山大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