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定身符所制,他们现在连张嘴说话都做不到。 只能一脸惊恐地从喉咙处发出模糊的呜咽。 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的砸在地上。 “恁们没有遗言啊?那俺动手咯!” 在二人眼中,看上去异常正派的卢崖脸上甚至都捕捉不到一丝丝杀意。 仿佛对他来说,杀生只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法诀落下,二人脚下的影子仿佛变成了深渊。 无数厉鬼虚影在其中浮动,凄厉的鬼怪嘶吼传入耳中,一股温热的液体竟然从二人下体流出。 一股骚臭味传来,卢崖嫌弃地捂住鼻子。 “咦~恁们真丢人! 敢杀人,还怕被别人杀啊?” 害人者,人恒害之。 自从卢崖选择了作为一名道士,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被鬼怪夺命的准备。 在他正式参加灵异事务调查之后,他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所以第一次见到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竟然如此贪生怕死,他不禁觉得有些惊奇。 不过到底是一级咒术师,蓝色定身符终究是困不住他们多久。 察觉到身体可以移动,他们喜上心头,瞬间化作残影朝着远离卢崖的方向奔逃。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裂,那是生命的回响。 可对卢崖来说,自己念完咒语之后,就已经万事大吉了。 没有理会远处享受短暂自由的二人,他自顾自拿出放在西装男车后备箱的行李。 一记五雷正法劈死地面上还在孜孜不倦尝试撕咬他的蛇之后,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给凌问发去定位。 不远处,发现卢崖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远,二人不禁感受到一阵生的喜悦。 他们对天发誓,这一单之后,自己就此金盆洗手,远离咒术界。 可他们留在原地的阴影中,却伸出数百条干枯的黑色鬼手,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撕咬他们不断跃动的身形。 当城市的暖黄色灯光映入他们眼帘时,他们仿佛看到了平淡喜乐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两人接了不少暗杀咒术师的任务,积蓄放在普通人身上,几辈子都花不完。 然而,当他们一只脚踏上亮着路灯的公路上时,鬼手如期而至,将他们死死锁住。 情急之下,西装男以手化刀,附加锋利属性,拼命朝着那些鬼手砍去。 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他的手劈开鬼手,穿过自己的胸膛。 但是他却如同感觉不到痛一般,双手动作不断,原本有力的心脏没一会就停止了跳动。 嗖—— 几乎是一瞬间,眼前一阵光影掠过,鬼手就将他们拉回了原位。 卢崖坐在车盖上,双手捧着脸,静静看着凉透了的西装男和在做最后挣扎的光头僧人。 随着鬼手蓦然一震,两道虚影从二人体内缓缓飘出,并最终沉入脚下的深渊之中。 隔着些许距离,卢崖都能看到两人的魂魄,被那些扑杀上来的细长鬼影撕得粉碎。 他一个健步跳下车,走到两具死肉前,满脸歉意。 “对不起哦!俺杀坏人是不留全尸的…… 三昧真火!起!” 在昏暗的烂尾楼前,两道橘黄色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卢崖人畜无害的脸,冲破了烂尾楼内的黑暗。 又是一阵风吹过,两人所剩不多的骨灰被扬起,飘洒向远处。 虽然说起来有点罪恶,但是卢崖确确实实闻到了烧焦的肉香。 “俺娘欸!俺表哥怎么还没到? 俺这都快饿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束白色闪光由远及近,划破夜空,风一般来到卢崖身前。 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夜间打车实在是不方便。 而且这么多年,凌问也没有把驾照考下来,只能用自己的咒术赶路。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卢崖一阵热泪盈眶。 “俺表哥!俺想死你了!” 激动万分的他给凌问来了个熊抱。 卢崖疲惫了一天的脸上终于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一口大白牙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打开身后的一个行李箱,递给凌问一罐黑乎乎的东西。 “俺表哥,这是俺妈使干豆橛子烀的咸菜,她让俺带给你尝一尝。” 凌问笑着将咸菜放回行李箱,扫视一眼周围,只感觉到一阵三昧真火留下的余温。 “表弟,那两个诅咒师呢?” 卢崖一边将行李箱锁好,一边回道:“他们? 他们在风里嘞,俺给他们骨灰扬了,嘿嘿……” 咕咕咕—— 又是一阵肠鸣,卢崖害羞地摸了摸脑袋。 “表哥,俺饿了,俺想吃烤肉……” 凌问右手拿着多出的行李,左手拉着卢崖。 “我的瞬移你应该适应了吧?抓好咯,我先带你回酒店,然后再出去吃饭。” “行!俺要吃多多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