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梦,将追赶你一生。 当楚子航从梦魇中醒来,入眼尽是白色。 墙面是白色,床单、被褥和枕头,白不染尘。 虚弱感爬满心头,楚子航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醒了?”一张脸忽然凑了过来。 夏弥从地板上爬起身,手上拿着一本《炼金入门》。 楚子航险些以为这是一双兔子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楚子航平静发问。 “哇!”夏弥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能不能表现得惊喜一点呀!你这种语气,我很难受。” “啊?”楚子航咳了两声,“抱歉,太疲惫了。能帮我倒杯水吗?谢谢。” “好吧。”夏弥一边倒水一边说:“你可真能拼命,伤成这副样子。” “我昏迷了几天?”楚子航问。 “三天。”夏弥拿着水杯坐到床边,“学院全体放假一周,为了迎接调查团。” 见楚子航一脸正经地看着水杯,夏弥便问:“不喝吗?” “我的手抬不起来……”楚子航苦笑。 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 “得,你现在可真是个废物。”夏弥托起楚子航的脑袋,“我喂你吧。” 护士巡房恰好来到门口,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她也不急着进来,靠在门口,静心欣赏。 “还喝吗?”夏弥见一杯见底,问。 “已经够了。”楚子航越发无奈,“喝到一半的时候就够了。” “啊?你怎么不说?” “你一直在灌,水堵住了嘴巴,说不了。” “好吧……”夏弥转头放杯子,恰好看到了护士,“诶!刚好,我可以去睡觉了!” “去吧。”护士点了点头,“我来照顾他,你放心吧。” “嗯。”夏弥收拾起地上的书,对楚子航说道:“那我回去休息咯。” 楚子航点了点头。 护士走进门,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夏弥离开的背影。 “三天没睡觉了,接待调查团的那天还跳了很久的舞。”护士含笑将这些事情告知给楚子航。 “她一直待在这里?” “嗯,偶尔四处走走,大多数时候都坐在地板上看书。”护士说:“小丫头不喜欢坐椅子。” …… 调查团抵达当天。 自由一日给学院带来的摧残,只一夜,便焕然一新。 校工部足够强大,学院的财力足够雄厚。 好吧,也只有昂热清楚,是庞贝足够有钱。 学院里热火朝天,弗拉梅尔坐在高台,手持望远镜观看女生们跳水,不时给出一两句评价。 可惜不是专业的评价,而是……这个女生身材好,不错!这个也不错!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有些羞于跟这个老牛仔坐一块儿了。 另一边的舞台上,啦啦队舞蹈团正卖力表演。 韩秋和路明非在台下给夏弥捧场。 讲真,人都看傻了。 平时的夏弥有点神经质,上了舞台的夏弥,则是另一回事了。 “还是当领导好啊!”韩秋望美女长叹。 “对啊,调查团来,这待遇没得说。”路明非深表认同。 还记得仕兰中学高一军训,路明非走正步走到脚疼。 到了收尾的那天,又恰逢小雨。 领导们坐在能遮风挡雨的高台,观看方阵,听那一声声的“领导好”。 最最最最关键的在于,除了基本的方阵,各个班级还得出一个样貌抗打的女生或者男生在前面举牌子。 一般都是女生,而且穿小白裙。 当领导确实好啊……路明非恨不得天天当领导。 回过神来,路明非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 所有师生驻足观望,在表演的学生们也都纷纷停下。 这是没有彩排过的,学院上下于此刻一心。 弗拉梅尔带上教授团前去接待。 弗罗斯特带领调查团成员走下飞机,淡漠地扫视了一眼教授团。 “昂热呢?”他很没有礼貌地询问。 弗拉梅尔摘下牛仔帽,“他不方便出面,怎么?弗罗斯特,现在连我都不配接待你了吗?” “说笑了,弗拉梅尔导师,我只是问问。”弗罗斯特又切换为一脸敬重。 作为现时代存活的最强炼金学者,秘党里还没有谁敢不尊称弗拉梅尔一声“导师”。 昂热除外。 “看起来,加图索组建的调查团很不一般啊。”弗拉梅尔微笑着说。 “我并非这次调查团的负责人。”弗罗斯特让开了位置。 “弗拉梅尔导师,久仰大名。”一位金发中年男子走上前与弗拉梅尔握手,“自我介绍一下,安德鲁·加图索。加图索家族的首席法律顾问,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律系,负责此次调查事件。” “听起来,很厉害。”弗拉梅尔手指用力,另一只手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很不错的小伙子。” 安德鲁尽力保持微笑,与弗拉梅尔握着的那只手有些发疼,心里又为这一声“小伙子”而觉得不快。 可想想年龄差距,弗拉梅尔这么称呼,也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