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容七弋一身玄衣悠哉悠哉的走到花朝院里。 慕长风自他进来时就已留意到,他打开门,见容七弋正坐在院里的石墩上。 明明已快入冬,那人还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何事?” 容七弋挑眉,露出邪魅的笑容,“我来找朝朝。” 慕长风皱眉,面露不悦,重复上一句话,“何事?” 容七弋抿唇,笑:“我来找朝朝。” “容七弋!” 他的笑容更加灿烂:“在呢。” “容七弋。” 这次是花朝的声音。 容七弋扭头,见花朝正抱着小白往院子里走来。 他起身,笑:“朝朝,我有事找你。” 花朝把小白放到地上,问:“何事?” 容七弋嘴角轻抽,这两个人就这么有默契?说话的语气都一样一样的…… 慕长风得意的挑了挑眉。 “朝朝,我想托你救一个人。” “什么人?” 容七弋垂下眸子,“一个很重要的人。” 花朝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慕长风。 “随你。” 花朝点头,又看向容七弋,问:“人呢?” “你随我去吧。” “现在?” “嗯。” 花朝又看向慕长风,出声询问:“可以吗?” 慕长风皱眉:“太晚了。” 容七弋没有说话,一脸正经的看着她。 “慕长风,我们去看看吧,你和我一起。” 慕长风看了一眼容七弋,“带路。” 花朝知道他是答应了,“那我去拿药箱。” 容七弋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破旧的小村庄,这里荒无人烟,像是很久无人居住了。 慕长风握住花朝的手,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吱呀~” 破旧的木门发出声音,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酸臭味儿,花朝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容七弋这般大富大贵的人怎么会带他们来这里…… “朝朝,你看看她,她生病了。” 容七弋指了指床榻上的人,竟没了往日里随意的样子。 花朝看向那床榻上的人,约莫四十岁的年纪,她衣着破烂,脸色发白,即便是侧脸,也是能让人一眼便记住的美貌。 花朝走上前,看到她的脸后心中暗叹,这女子年轻时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啊,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不过……她好像没了呼吸。 花朝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看向容七弋,声音清冷:“她已经死了。” 容七弋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只是那笑却未达眼底,“多谢你来一趟。” “容七弋……” “朝朝,让慕长风带你回去吧。” 慕长风拧了拧眉,看向容七弋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探究。 花朝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她和容七弋的容貌十分相似…… 她也不好多问,跟着慕长风离开。 容七弋看着床上的女人,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苦笑:“你说你不想看到我,可是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起来啊,起来赶我走啊……” 他说着说着声音开始颤抖,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容七弋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到那女人床边,“你起来啊……” 他重重地跪下,颤抖的手握住她的手,那一刻,眸中的眼泪终是忍不住了。 一向高高在上狂妄不羁的容七弋,在这个女人的床头哭的泣不成声。 “慕长风,那个女人……和容七弋很像。” 慕长风点头,“别想那么多。” 花朝顿住脚步突然回眸,不远处的那间木屋燃起熊熊大火。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眸中露出惊恐:“慕长风,容七弋还在里面……” 慕长风语气平淡:“放心,他不会寻死。” 是啊……他那么惜命,怎么会寻死呢。 容七弋在木屋前站了整整一夜,大火已经熄灭,还冒着白烟,他就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仿佛夜里嚎啕大哭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朝堂上,乔儒跪在大殿中央,也不顾身份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皇上啊,小女年幼无知,冲撞了永乐公主,公主也打了恩依两巴掌解气了,没曾想慕将军直接将恩依毒哑了,皇上啊!您要为小女做主啊!!” 这件事在潮州城传遍了,几个大臣也在底下小声议论。 不过这乔儒想要告慕长风的罪行实属不易啊…… 慕长风是得了皇恩的,可以不用上早朝,要不然乔儒现在就被慕长风的眼神杀死了。 楚君安皱了皱眉,这事儿确实是慕长风做的不对,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整个天宁的安定都是慕家打下来的…… “乔爱卿啊,恩依那孩子的话确实是多,慕将军也不过是小惩了一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再说了,她不是和李琛有婚约了吗,放心,不愁嫁不出去。”楚君安敷衍道。 李大人瘪了瘪嘴,本来他是有些嫌弃的,不过自家儿子说哑了正好,不用听她瞎嗷嗷了,府里也可以安静不少。他想想也是,索性没去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