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看向钢剑,“那一招不错,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牠的意思是,刚才是全凭反应躲过攻击,并没有提前预知? 羊王所表现出的战斗实力简直让他们感到颤栗。 靠着大树的多柏林表情狰狞,恐惧与愤怒几乎使他丧失理智。 “别虚张声势了!” 多柏林身影一闪而逝,话音未落,便已来到羊王身侧,右手凝出精气刃。 他正要挥下精气刃,视线接触到羊王的余光——数道鲜血顺着牠的额头流入眼眸,染着血红的漆黑瞳孔转动,向他瞥了过来。 多柏林悚然一惊,精气刃还是没能挥下去,脚下一点,向后退去。 “你倒精明。” 撒旦略有些不屑,同时将贡比·特列的尸体甩飞出去。 “各位,尽全力吧,不能再陪牠耗下去了。”钢剑显然也有所察觉。 塔塔曼达默默点头,第一个冲了上去。 克尔森从旁侧击,暗中积蓄“压缩精气”;多柏林凭借“迅捷”进行骚扰,多次化险为夷。 而撒旦最需要小心的,仍然是钢剑那柄足够割裂牠精气的长剑“冰摄”。 撒旦状态极佳,且越来越进入状态。 如果说一开始的牠是一头嗜血野兽,那么现在,牠便可以说是在刀光剑影中悠然起舞的魔鬼。 牠的力量、神经反应以及速度明明早已达到巅峰,可众人却又明确感受到,牠正不断成长。 “再这样下去,被活活耗死的,也许是我们”,钢剑一颗心愈发沉重。 塔塔曼达也是同样的心情,同时不停犹豫着,“要不要用那招……” 对撒旦感受最清晰的,是多柏林。 一开始,他能够如猫戏老鼠般,不停拨弄对方;可渐渐的,撒旦逐渐适应了数人围攻,并开始察觉到自己攻击的时机,特别是之前那一眼…… “空档!” 多柏林正处于羊王身后,而对方疲于应对几人夹击,露出了整个后背。 “不,不对,牠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多柏林放弃了转瞬即逝的大好时机,只是收着力道,灵巧出手。 此时,克尔森新一波精气压缩完成,喊道:“大将军,配合我。” 撒旦跃起躲过“冰摄”横扫,塔塔曼达紧接着高抬双臂,双拳如铜锤,猛地砸了下去。 撒旦胸口处生出一条精气手臂,裹住塔塔曼达双臂,向后弹开;克尔森早在其身后准备好,双臂大张,压缩精气张成一张大网,将撒旦盖住。 克尔森双手往回一拉,如渔夫收网,撒旦终于失去了重心,眼看就要跌落在地。 多柏林看在眼里,他清楚,这一次不能再错过了;他右手上精气凝成锥形,“迅捷”特性附加,那精气锥便如电钻般快速旋转,发出有如实质的鸣爆。 他几乎瞬间来到羊王上空,那充满撕裂感的精气钻头直指目标咽喉。 “结束了。” 正当众人心升懈怠的瞬间,撒旦双臂竟直接撑破了克尔森的精气网,一把捏住多柏林的脖颈。 “不好!” 钢剑、塔塔曼达心中焦急,可刚才已经有了懈怠,再一出手,总是慢了半拍。 克尔森急忙甩动精气网,可撒旦已双脚落地,牠下肢用力,双脚刺破头顶的阻拦,拎着多柏林冲出重围,跳到一颗树上。 撒旦捏着多柏林的脖颈,拇指逐渐加力。 “不要,不要……”多柏林胡乱拍打着撒旦的手臂,双脚乱踢。 撒旦盯着他,“你这惹人厌的苍蝇。” “咔”。 塔塔曼达、钢剑和克尔森怔怔站在原地,望着树上那个骇人的身影,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多柏林脑袋歪向了一旁。 塔塔曼达眼看多柏林被羊王丢垃圾一般随意扔下去,双眼充血,脸孔狰狞,“我宰了你——” 他锃地冲了过去,一拳锤在树干上,那巨树便如被炮弹击中,轰得炸裂开来。 撒旦轻巧的在空中几个翻滚落地,脸上再度升起诡异的笑容。 牠伸出右手,指向黑人克尔森,“下个,该你了。” 克尔森咽了口唾沫,望着那个令人恐惧的身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撒旦脸色一变,严肃了许多。 几人眼中的夜色在某一瞬多出几道痕迹,羊王的身边便多出一道身影。 牠全身漆黑,背后的羽翼扑扇两下,收了回去。 钢剑眼神复杂,“是蚊王……” 双王并立。 塔塔曼达三人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王,你怎么来了?!尼卡呢?”撒旦罕见地有些焦急。 蚊王沉默着,眼冒精光,紧盯塔塔曼达。 “是吗……” 撒旦早已有所预料,可当真相来临,牠却仍止不住地愤怒起来。 “就凭他们,也杀得了尼卡?!” 蚊王拖着疲累的身体,神情平静地看向撒旦,露出一抹笑容,“你还活着,真好。” 撒旦暴怒的脸庞呆愣一下,终归沉默下来。 “王这里交给我,你……” 撒旦清楚,王的脊椎受过重伤,没等彻底恢复,又硬抗下一枚核弹,纵使当时牠和尼卡将自己的生命力分给王,王也绝不是最佳状态。 而且……总有种不详的预兆萦绕在撒旦心中。 蚊王最后看了眼撒旦,轻声说:“好。” 双王同时在场,没人敢轻举妄动。 塔塔曼达见蚊王振翅离去,并未阻止。 “钢剑,蚊王交给你了。” 钢剑犹疑地看向塔塔曼达,“可你……” “放心。”塔塔曼达拍了下钢剑的肩膀,“之前是我小瞧你了,给你道个歉。” 钢剑不知怎得,心头一酸,但他仍不肯撇下塔塔曼达。 塔塔曼达转而对克尔森说道:“走吧,为我们柯嚓禾保存力量。” 克尔森此时差不多是被撒旦吓了个半死,听见塔塔曼达如此说,就很是支支吾吾,犹豫不决。 塔塔曼达不再搭理两人,口中默念:“天命银行。” “嘭——” 一道粗如巨树的生命精气冲天而起。 钢剑看见塔塔曼达肌肉鼓胀,精神焕发,毛发与皮肤的状态皆似是回到了青年时期。 不合理的精气量从他身体中喷涌而出,如瀑布倒挂,声势惊人。 “来吧,你这头疯羊。” “今天的我打不过你,明天的我打不过你;几十年的我,你敢跟我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