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苑 入目所及的是几棵挺立的椿树。 春季的椿树参天耸立,直插云霄,枝叶并不繁密,却令人格外喜爱,树皮光滑细腻,紫中泛红,在春阳下犹如打过蜡一般。 云寒走进舒怡苑的正厅。 正厅上座摆着一座白鹤刺绣屏风,屏风前横陈一张金丝软塌。 老夫人此时正躺在软榻上,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祖母……” 伴随着云寒的声音,老夫人缓缓睁开双眼。 橙姨连忙上前将老夫人扶起。 老夫人朝着云寒的方向抬起手,“寒儿,我的乖孙儿,快过来。” 云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夫人身旁将橙姨换走。 “祖母莫生气,可千万别为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寒儿可是会心疼的。” 今日一早,花氏到舒怡苑说是给老夫人请安,实则去向老夫人讨说法。 老夫人派人赶她走,她却开始骂雪夫人和老夫人,说老夫人偏心,无论云寒做什么都是对的,自己做的再怎么好都是错的,还说老夫人老眼昏花。 花氏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自打她进门那日老夫人看见她就不顺心。 经花氏那张破嘴一骂,老夫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胸闷心痛不说,心里还烦的不行。 老夫人紧握云寒的手腕,眸中满是怒意,“花氏真不是个东西,当初若非你父亲执意要为花氏的名声负责,太师府怎么又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真是可怜了我的乖孙儿。” 老夫人说着话又伤心起来。 在她眼中,花氏即使对她千万般的殷勤也比不上雪夫人半分。 云寒垂眸。 浓密的长睫遮掩住她眼底的怒意。 花氏的这些账云寒全都记着呢,等着和花氏秋后算账,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部算清楚。 “祖母,咱们可不能因她伤到了身子。” 云寒的小脸上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老夫人看着就欢喜,一时间也倒没有方才那样难受了。 “还是我的寒儿懂事,祖母没白疼你。” 老夫人疼爱云寒,将云寒留在身边陪了好一会儿。 暮色四合。 舒怡苑的铜鹤灯点亮。 云寒见天色已晚。 她安抚好老夫人便匆匆离开了舒怡苑。 云寒虽离开了舒怡苑,但她并未直接回雪寒苑,而是朝着松间阁的方向走去。 松间阁 松间阁是云季的院子,整个小院翠松挺立,暮色中偶尔能看见几只小松鼠在松树间穿梭。 云季这段时间也因为朝堂之事忙的晕头转向,府里的大事小事皆由云寒做主,就连花氏被安置雪寒苑当下人的事情也没过问。 云寒朝着书房走去,轻敲两下门,便听见里面的人说了声“进”。 她推门而入。 屋内墙角的香炉内焚着薄荷香。 清凉的味道迎面而来,一时间令人神清气爽。 可见云季这段时间是靠着这薄荷香来提神醒脑的。 云季见来人是云寒,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问道:“寒儿可是有事?” 云寒从前憎恨云季,若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找云季的。 可是这一刻。 她看着云季两鬓青丝变白发,她的心里莫名有些发酸,好似已不记得儿时父亲对母亲的决绝。 云季见云寒不说话,起身走到云寒身边轻声道:“寒寒?” 云寒回过神说道:“父,父亲,花姨娘的事情……” 云季一脸宠溺。 自从雪夫人离世,他对云寒的事情便是有求必应,都快要将她宠到天上去了。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半天不说话。” “花氏的事情这两天我多多少少也听到些,具体还不是很清楚,府里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可以了。” “父亲,那女儿想把花氏贬为下人,不再为你的妾室。” 云寒那双杏眼中满是认真。 花氏就是个祸害,若是不把她的威风压一压,谁知道她要将老夫人气成什么样子呢。 云季走到桌前,拿起青花瓷茶壶沏了杯热茶。 青花瓷茶盏上茶雾缭绕。 薄荷的清香越发浓密。 “花氏做什么事了,让我的掌上明珠这么生气?” 云寒立在云季身后,把这两天自己查的事情以及花氏做的事情给云季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云季听完后把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茶盏中的茶水溅了一地。 “畜生,花氏现在在哪?” “听说午后时被大哥用家法了,现在应该回雪寒苑的偏苑了。” 云诚责罚花氏的事情是云寒在舒怡苑听府里的下人说的。 她听后不禁唏嘘。 这两个哥哥的手段简直如出一辙。 若这二位公子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怕是云寒都要忌惮三分。 云季未曾言语,直接摔门而去。 云季走的太快,云寒紧跟着出去都没能追上云季的脚步。 云寒便独自回了雪寒苑。 夜幕降临。 一刻钟后。 云寒走进雪寒苑,佳佳跑来说:“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刚才黑着脸来到雪寒苑,好像是去了偏院,老爷是不是生气我们责罚花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