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有些为难的看向德康翁主和卜翔,迟疑道:“德康,你看……” 德康翁主狠狠地剜了修宁一眼,又对女帝道:“既然九妹妹府邸都搜过了,要搜尚书府也可,但若搜不出什么,我可是不依的。” 虽然卜时仁难逃干系,但她可以保证府里什么都没有,等缓过这口气来,看她怎么收拾修宁那块臭石头。 想容上前安慰德康:“表姐不必气恼,就是柳大人和展大人去府里走个过场,您就当她二人是客,白逛逛而已。” 德康的脸色好了点。 女帝也很满意想容的做法。 可柳溶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听出了长公主话里威胁的意思。 至于展翠,那是个迎头而上不畏强权的倔驴,越是听出话里有话,她还非要仔细搜查不可! 搜府就搜府,卜时仁一家三口腰杆都挺的直直的,虽然没在修宁府里搜出什么,但她家府邸还是干净的,随便搜! ……可卜时仁很快就被打脸。 当柳溶溶和展翠带着一车东西回来时,女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两幅食铁兽骨架在树根下被找到,还有熊皮坐垫,以及熊猫血茶。 最令人发指的,就是搜到厨房时,那一堆还没吃完的肉。 厨子正在剁。 穆非安见到猩红的血迹,脸色骤变,捂着肚子退到一旁,十分不适。 修宁瞥了他一眼,她记得穆非安是怕血的。 可这铁证如山,户部尚书府无从抵赖,民沸滔天,齐声讨伐卜时仁一家。 南南北北惨死,还要被扒皮抽筋食肉,不严惩凶手,不足以平息民愤。 卜时仁突然抓狂的尖叫一声,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该出现在修宁府里的东西,明明该死的是修宁!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里? 而且还融入日常的生活饮食中! 这可真是跳进护城河都洗不清了。 修宁白了她一眼,憨货。 什么事都敢干。 她要是没两把刷子,早就该领盒饭了。 对哦,重生前已经领过一次盒饭了。 “时仁,你该做何解释?”女帝凌厉道。 她这时要是还维护卜时仁,就是臣民眼中的昏君。 德康翁主和卜翔也感觉脑壳嗡嗡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先竟然毫无察觉! 卜时仁牙齿磨的咯咯直响,气到扭曲,不管不顾拔起御前侍卫的剑直奔修宁而来。 都是钟离修宁害的。 “贱人,我要杀了你!” “殿下小心!”红樱惊呼。 修宁面无表情,在卜时仁扑过来的那一瞬轻飘飘躲过,卜时仁一个趔趄扑在地上,脸着地。 随后在地上拼命锤手蹬腿。 “时仁!”德康翁主和卜翔见女儿受伤,急忙奔过去。 陛下在此竟敢御前拔剑? 那还管她是谁! 柳溶溶当机立断:“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嫌犯控制住!” 侍卫七手八脚的把地上的卜时仁拉起来。 女帝见机赶紧道:“把嫌犯都带走,柳溶溶,朕限你七日之内,给帝都百姓一个交代。” “臣领旨。”柳溶溶跪下。 修宁伸个懒腰,这一晚,估计半个城的人都难以入睡了。 草草结束眼前的局面,女帝急匆匆回銮,她真的不想再管卜时仁。 她忍这个蠢货很久了,可无论怎么护着,也挡不住卜时仁自己找死,让她自生自灭吧。 她要回宫用膳,冷静冷静再说。 人群散去,修宁亦回府。 只是顺带将人群中想要溜走的穆非安也提上了车。 眸光灼灼的盯着一脸黑黢黢的穆非安。 修宁盯了他脏兮兮的脸颊一会,突然伸手过去。 穆非安一激灵,慌忙躲开:“干嘛?” “脏。” 穆非安急忙扯出帕子把脸一点一点擦干净。 “现在还脏吗?” 他特意将一张漂亮干净的小脸蛋往修宁面前凑。 一脸的求夸奖。 修宁顺势揉了揉他的发揪,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一丝柔和:“不脏了。” 红樱默默离开车厢,坐到外面车夫旁边。 车夫惊讶:“红姑娘怎么出来了?” 红樱抬头看着繁星,道:“有点饱,出来消消食。” 车夫一阵莫名,今天所有人都饿了一整天,红樱什么时候吃的饭? 修宁揉够了,放开穆非安,淡淡道:“说吧,什么时候去扫的粪?” 穆非安讪笑着,“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嘛,动物园里那么多奴才,她们哪里记得一个扫粪的。” “这话胡闹,”修宁黛眉微蹙,“每个人都是有编制的,你以为她们不会查吗。” 穆非安翘起二郎腿得意一笑,道:“你放心,她们查不到的。” 修宁不语,细想穆非安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还想问什么?” 穆非安收了收腿,两个人的膝盖抵在一起摩擦,让他有点不舒服。 “令牌是怎么回事,那是私令,你是怎么拿到的。” 穆非安眼睛转了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卜时仁之前去过掩香阁,掉在那里我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