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哒哒的跟着修宁进了膳厅。 “九殿下。” 纪斯简这才从房顶飞下来,帅气的单膝跪地。 “起来。” 穆非安仔细打量他,纪斯简一直以来都是白衣,月牙白、珠光白、米白、青白等等白色让他丧心病狂的穿了个遍。 今日为了配合他夜行侠的身份,难得的一身箭袖玄袍,墨发高束,俊美清雅又冷淡出尘。 烛光下还添了几分禁欲冷酷的味道。 穆非安又低头扯扯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 为了配合扫粪员的身份,他特意偷了身松松垮垮不合身的粗布灰衣,还在土堆里滚了几个滚。 虽然脸擦干净了,但衣服是脏的鞋也是破的,整个人看起来是破马张飞的。 落魄的简直不能再落魄。 就差手里拿个讨饭的破碗了。 站在纪斯简身边,穆非安第一次感觉有被冒犯到。 修宁却没心思看他们两个,饭菜上桌,饿了一整天了,现在就是来个天仙,也动摇不了她想化身饭桶的执着。 “都坐下用膳。”修宁摆摆手,顾不上规矩,坐下来就埋进了饭碗里。 穆非安抢先坐到修宁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还用余光瞟了纪斯简一眼。 纪斯简没坐,默默拿起筷子为修宁和穆非安布菜,自觉的服侍两人用膳。 穆非安脸色更黑了。 这是在修宁面前做给他看的? 好家伙,有被气到。 修宁狼吞虎咽吃个半饱,终于舍得抬头,道:“你不用伺候,坐下来一起吃吧。” 纪斯简这才挨着穆非安在次一等的座位落座,安静吃饭,心底略微疑惑。 侍奉九殿下是他分内之事,现如今穆公子在九殿下心里位置特殊,以后说不准就名正言顺了,他侍奉穆非安也是情理之中。 可…… 对他一向还算客气的穆非安今天怎么处处给他脸色瞧? 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纪斯简一头雾水,到底没放在心上,默默吃饭。 穆非安见左边修宁不理他,右边纪某人也不理他,更加郁闷了。 而且纪斯简吃相文雅安静,一看就是极有教养的。 他早就查明了纪斯简的身世,孤身一人,从五岁跟在修宁身边,受她调教替她做事。 生死不离。 就连修宁上辈子被砍头时,纪斯简也是被砍之一。 想到这,穆非安吃到嘴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 甚至有点酸。 斜了纪斯简一眼,不行! 他弄的破破烂烂的,纪斯简怎么能这么好看? 公子无双,美玉无瑕。 穆非安瞳孔一收出手如电,趁他低头扒饭一巴掌拍向纪斯简的后脑。 “哐啷”一声,纪斯简整张脸直接扣到饭碗里。 修宁诧异抬头,刚好看到穆非安收手。 “穆非安!你干什么?”今天他怎么这么反常。 在马车上百般撩拨她,亲他他还不愿意。 折腾一天好容易吃个饭,他还闹脾气欺负起人来了。 纪斯简一脸饭粒子,形象全无,尴尬道:“没事,穆公子和我闹着玩的。” 默默叹气,估计是九殿下和穆公子闹别扭,在拿他出气。 这巴掌拍的穆非安心里顺畅不少,一口气吃光两大碗饭。 修宁才想起正经事,问纪斯简:“今日出了意外,那两个暗线收集的证据没用到,后续你都处理了?” 纪斯简严肃点头:“殿下放心,已处理妥当。 今天还真是险,不过我会将证据一字不落的送到刑部柳溶溶手上。” 修宁思虑一瞬,柳溶溶很会审时度势,那些证据又是直击户部尚书府,同为尚书,又涉及德康翁主,弄不好柳溶溶会篡改案件,到时候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不必,”修宁抬首:“你把东西和人都交给展翠,大理寺卿嫉恶如仇,她会公事公办的。” 纪斯简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又悔又羞的低头:“是我轻率,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修宁点点头,正要提点纪斯简几句时,穆非安突然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 “马屁精!” 修宁扭了扭脖子,这哭包今天是怎么回事,皮又紧了。 “你是不是欠打?” 穆非安不理会修宁,在纪斯简震惊的目光中盛满第三碗饭,又扒拉一堆菜到碗里,蹭的起身出门而去。 不乐意看,但饭还是要吃,出去和红樱绿蕉挤一桌,省的被气饱。 纪斯简望望蝉鸣静谧的外面,又回过头看看见底的饭盆,终究是对穆非安的饭量佩服的五体投地。 从小他受到的教育是饭吃七分饱,每道菜只能吃三口,汤不过两碗。 而穆非安…… 算了,九殿下都不说什么,他操什么心。 只是依然有点落寞,殿下待他还真是不同,处处纵容处处宠。 饭桌上这样没规矩说走就走,九殿下也由着他胡闹。 “吃好了么?”修宁问纪斯简。 “吃好了,多谢殿下。”他真心珍惜这顿饭。 这是长大后第一次和修宁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