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修宁面色一变,上前拉起穆非安。 “去哪?” 穆非安放下手里的东西,被修宁拉着出院子。 “去我房里。” 刚才耽误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纪斯简病情如何了。 可穆非安不知道内情,略微心虚的看了星言一眼,慢腾腾道:“这么晚了去你房里做什么,我我我可是正经人呐……” 修宁:“少废话!” 再晚点纪斯简的肾就不用要了。 穆非安怀着三分欢喜三分期待四分忐忑的心情跟在修宁身后。 少女身上的冷香令他忍不住耸鼻子。 踏着月光跟在她身后一步步走着,感觉还挺踏实的。 两人的影子有意无意重叠在一起,穆非安盯着影子,不自觉的又往修宁身边靠了靠。 直到跨进她精致的院落中,刺鼻的血腥气令穆非安皱紧眉头,他才知道事情没他想的那么浪漫。 纪斯简半死不活的躺在偏殿床上,修宁拉着穆非安到床前, “他快不行了。” 穆非安睫毛颤动,像是小兽般不解的偏了偏头,纪斯简怎么会在修宁的寝殿里? “这是怎么回事?”少年开口,声线中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冷酷。 修宁坐在纪斯简床边,掀开他的被子,道:“待会我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能不能医的好他。” 说着,修宁轻车熟路的解开纪斯简上衣的盘扣。 夏日的衣服单薄,纪斯简又伤的神志不清,少女冰凉的手指贴着他的胸前,竟让他发出一声呻吟。 随后又不停地唤着修宁的名字。 缱绻缠绵,带起无尽相思情意。 修宁解了三颗扣子停下了手,也不知怎的,余光瞥到穆非安冷刃一样的目光后,她不自觉的就停下了。 真是见鬼的心虚。 穆非安指骨攥的发白,一步上前:“男女有别,我来。” 说罢,挤走了床边的修宁,亲自解开纪斯简的上衣。 伤口处缠的纱布又被鲜血渗透,穆非安修长的手指控制不住颤抖。 他真的很讨厌血,就连他自己的血也不例外。 “你先出去吧。”穆非安心里不舒服,开始赶人。 纪斯简上衣全剥,白皙的胸膛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尤其是,他也有梅花印。 身处烟花柳巷,还能维持童子之身实属难得,再加上他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穆非安怕,怕修宁这个花心的女人再生出别的不该有的想法。 修宁没有多说,转身出去。 穆非安胸有成竹,她又不懂医肾,留下也是无用。 头疼,少女坐在廊下的台阶上,倚着石梁,抬首望向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子。 静静等待着穆非安的诊断结果。 他的出现彻底打乱她的生命。 本以为重活一世,是老天开眼,让她回来复仇的。 可才刚刚开始,纪斯简就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她从来不是不择手段之人,更不想因一己之私连累身边其他人。 可夺嫡,本身就是一条血淋淋的不归路,注定要踏着无数人的尸体走过去。 从十八岁重生回十五岁,修宁第一次陷入深深的迷茫,她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说为了皇位,真的没有多大意趣。 她就像一根浮萍,一叶扁舟,在海上浮浮沉沉,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海浪吞噬,没入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 不能呼吸,又无法自救。 复仇吗? 向着皇宫里的那一位? 可她复仇的对象,都是她的至亲,修宁是淡泊,可人非草木,终究有情。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大概做不到将屠刀无情的挥向母亲的头颅。 那她活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了。” 门开了。 穆非安脸色别扭的盯着台阶上衣着单薄的少女。 她就这么在乎纪斯简吗。 生怕自己不尽心尽力? 居然还守在门口。 真是个多情的女人。 “怎么样了?”修宁看到穆非安,眼睛都亮了。 看到他,空荡黑暗的生命里似乎照进一束光,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 少年无端端闯入,却好像又成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穆非安努力压下心底的一分苦涩,嘴唇动了动,道:“放心吧,伤的虽然险,但我不会让你的男人有事的。” 她的男人? 修宁觉得怪怪的。 可又好像没毛病。 纪斯简无事那太好了,修宁拍拍穆非安的肩膀,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进了房间。 穆非安停在门外僵住,缓缓抬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是刚刚被修宁拍过的地方。 她果然十分在意纪斯简。 算了,穆非安自嘲一笑,他和她又没什么关系,自己这幅样子是做什么呢。 少年抬头,对着冷月无声笑起来,酒窝十分明显,可那清甜的笑意中,却藏着说不出的苦涩了。 这些日子经过穆非安的调理,纪斯简的确转危为安,即便是伤了肾脉,也有九分把握复原。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