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敢搞什么代女求罪,他怎么敢的啊? 秦敏生怕女帝动气,急忙道:“陛下息怒,奴才这就让珍妃回去。” 打发走了珍妃,女帝的脸色才稍有好转。 挥挥手略显疲累,对修宁道:“你先下去吧,该怎么处理,你说了算。” 修宁默默低下头,沉吟了一瞬,还是恭敬行礼,退下。 皇夫叹口气,为女帝掖了掖被角。 “你也去歇着吧。”女帝握住皇夫的手,和他对视。 虽说皇夫不是原配,家世,名声也不如先皇夫,但他能在没有子女的情况下一个人在后宫中周旋平衡,已然十分不易。 现在女帝倒下,他又日日夜夜守在床前,就算女帝是铁打的心,此刻也软了下来。 到底夫妻一场,多多少少还是有情分的。 皇夫体念到女帝话里的依赖和亲近,冷淡的目光也柔和不少,垂下头在女帝额头上轻轻一吻:“好,微臣先去更衣,晚些再来陪陛下。” 女帝闭目,点点头。 皇夫离开后,偌大的寝殿内除了外间的奴才,就剩贴身的一个秦敏。 女帝一腔思绪辗转再三,还是开了口:“秦敏。” “奴才在。” “你是不是在奇怪,朕为何会给修宁抬这么高的位分,又让她掌控朝政?” 秦敏眨眨眼,冷汗不知不觉就下来了,这可是道送命题。 答不好就要老命。 既然不敢回答,秦敏只能干笑两声,道:“陛下圣心独裁,奴才不敢随意评判……” “呸!”女帝瞪秦敏一眼,“你个老和稀泥的,没从你嘴里听过一句准话!” 秦敏持续干笑,顺便擦把头上的汗。 女帝不再理会秦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秦敏听。 “修宁有才有担当,朕都知道,可惜了,性子不好是她的缺陷,否则朕可以更宠她一些。” 秦敏眼皮子一跳,这话说的,好像您一直以来多宠爱九殿下似的。 要真的宠她,就不会把她丢在行宫里野生野长十来年,回来后又百般摔打。 女帝又道:“只是这个时候需要一个皇女站出来承担这一切,意晚不在,出事的又是想容,也只剩修宁了。” 听到意晚这个名字,秦敏猛一激灵,瞬间明白女帝话里的用意。 跟了女帝三十几年,要连这都听不懂,他也不配做大内总管。 “陛下是在……用九殿下为意晚殿下铺路?” 女帝眉头微蹙,道:“德康出了这样的事,朕的儿子也没保住,皇姐肯定要带着意晚归京,再回来,朕绝不允许她再离开朕了。” 想到钟离意晚,女帝心里软的不行,也痛的不行。 她唯一的嫡公主,最喜欢的女儿,从小疾病缠身,不得已才养在外面,由大长公主照料。 京中接连变故,只怕她们快回来了。 秦敏听了女帝的语气,心底哇凉一片。 他还以为女帝转了性子,想对修宁好一些,原来,不过是利用一个女儿为另一个女儿当跳板罢了。 用低贱的为高贵的铺路,女帝的算盘打的太精了。 秦敏叹气,他可怜修宁小小年纪饱受折磨,但愿九殿下不会明白女帝的深意。 君心,是世上最不容易猜测的东西。 只是凭借修宁的聪慧……想不知道,怕是也难。 唉。 ** 修宁离了宫,接手案件后暂时回府,顺便把东西都带回府里接管。 这段时间不想进宫的话,那朝政之事就只能在公主府里进行了。 乱糟糟一片,宁宁头疼。 踏进大门的第一刻就想到了穆非安,修宁询问高去闲:“我让你给他找的郎中,你找了没?” 高去闲不自觉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睛有些发直:“找,找了。” 修宁继续打听:“如何,现在在熬药?” “郎中来了,又走了。” 修宁稍微猜了下,大概是他害羞吧:“他把郎中赶走了?” 这倒有可能的,毕竟穆非安这种公主病发作起来,十头牛都不管用。 高去闲有些结巴:“不,不是的,那个……郎中竖着进来,横着回去的。” 修宁:?? “穆公子把人给打了,还是担架抬出去的那种。”高去闲扶额,他太难了。 修宁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油盐不进的祖宗。 “他把人给打了?!”修宁语调瞬间升高。 高去闲急忙道:“殿下放心!老郎中那里奴才已经安抚过了,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老郎中说,以后绝不会再来咱们府上给穆公子看病。” 修宁:“……” “算了,人在哪?” 高去闲疑惑:“郎中吗?回去了呀。” 修宁摇头:“我说穆非安。” “呃,这会子估计在小厨房为殿下准备晚膳。” 修宁抿紧唇,直奔小厨房而去。 得了病还不治,小作精,看她怎么收拾他! 可惜穆非安并不在厨房。 修宁又转到东院,院子里只有星言在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