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边巷子都没有人,唯有花猫在划拉腿挣扎…… 算了,这么做不好……张君铭收住了想拔刀的心思,转而看向花猫。 李重灯虽然不是个喜欢猫的人,他提溜着将花猫卷把卷把塞进怀里,在花猫的头上拍了两拍:“好好呆着!不要给我使坏。” 花猫生无可恋地趴在重灯手臂上,一双水蓝色眼睛看向巷口,一副呆状。 “喵呜~” 顺着窄巷走出去,就是一片较场,较场旁一堵石墙,墙上尽是一些骇人的涂抹。 几个黑衫男子便靠着墙窃窃私语,中间一名寸头混混腿抵在墙上,指尖夹烟,见巷口有人出来,忙站直了身,喊道:“这较场不开了,要打架到别地方去。” 看着过来的两人也不像是要打架的,一时间,黑衫混混们纷纷把目光投在了两人身上。 一动不动。 曾经每逢日落,较场就是窄巷最热闹的地方。 爆发矛盾的混混帮派喜欢上较场“解决问题”,有时候是一对一互殴,有时候则是一对多。 呼喊,嘶吼,血和汗水刺激台下看客神经,压赌成了常事。 较场很公平,打赢留下,打输走人,打残自负,就是不能把人当场打死——除非深仇大恨,不要命也无妨。 如果张君铭没有记错的话,就在寸头背后那面墙上还有一个挑战榜单。 上面记录着较场个人单挑的最高纪录。 托李重灯的“福”,张君铭曾不下三次高居榜单榜首。 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寸头男子见张君铭走来,下意识地往旁边避让,眼神处于警惕状态。 从窄巷出来的人,都不好惹。 “真是怀念啊,居然还能看到我们的名字。”李重灯擦了擦墙面的灰,隐约还能看见上面的鬼头涂鸦。 当年他可是随手抄起木棍就够胆上去跟一伙人硬碰硬的,别说是一打二!就是一打三!一打四…… 当然,一打五就不行了。 所以有无数次,李重灯最后都是吊着一口气等队长过来给他收场。 为此,重灯挨了不少骂。 但明灯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强者欺负弱者,他就不能冲上去欺负强者了? 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李重灯一手撑在墙上,叹上一口气:“当年可真热血啊,啧啧!可惜,现在老了……” 如果再来一次,重灯肯定就没这胆量往前冲,毕竟他现在知道了—— 拿木棍,是真的削不过人家拿大刀的。 几个黑衫混混听见李重灯的感叹,不禁面面相觑:“不到二十的年纪就扶墙说自己老了,那他们这群三十多岁的又是什么?” 在榜单前停了好久的张君铭,收回了目光,他道:“走吧。” 窄巷没有可住的地方,但不代表他们找不到住处。 毕竟,当年好歹也是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对这里很熟悉。 穿过了较场,再往一段路就是“城区”。 城区房子曾经有地界划分,一侧住着富人,一侧住着穷人,中间起一道带刺电网,防止两区的玩家互通来往。 房子外观没什么不同,都是铁闸门,三层宽楼,偶见墙面有部分华丽装饰。 百年前,他们没有地方住时,就徘徊在电网两侧,时而翻到穷人区暂住一晚,时而翻到富人区蹭一夜,总能碰见好心的玩家愿意收留他们。 “这地方是不是好久都没有人来了啊。” 李重灯踹了踹破旧的铁闸门,尘土立马顺着闸门缝隙扬出,哐哐声响在寂静的城区回荡。 看不到人。 这里的宽楼自从他们走后似乎就没有人来住过。 电网栏现在已经消失了,只在原来地方留下一道黑黑的长印子。 但愿里面的东西还能用。 李重灯在心里抱了那么一丝丝希望。 这时,从对楼的窗户探出一个苍老的身影来,他颤悠悠取出裂了一道缝的老花眼镜,眯着眼透过镜片打量。 “你们不用敲门了……快走吧……” 苍老的声音劝道。 李重灯抬头,怀中的猫也抬头。 重灯心里纳闷:“这谁啊?” “这里是流浪狗的地盘……”老头仍努力地一字一句说清楚。 流浪狗,又名“被魔方抛弃的野狗”,是魔方游戏中,除人偶、玩家以外的第三种特殊身份,是游戏的边缘人。 这种身份特殊在:玩家自愿选择解除游戏契约,永远放弃卡牌权利,不进轮次,不出轮次,以此换取一个保全自己的技能。 流浪狗多数来自失去初始底牌的玩家。 前面说了,无论集齐多少卡牌,只要初始底牌失去,则数据清零,需要等上数年才有机会重新派发。 流浪狗无法参与游戏,失去卡牌的玩家也无法参与游戏。但只有真正解除游戏契约的才能被称为流浪狗。 失去卡牌的玩家则什么都不是,只能被称为失败者。 失败者有机会重来,而流浪狗则一辈子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