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颗板栗,眼睛盯着书本,两只手垂在桌案下小心翼翼的剥。 好在四周嘈杂,没人注意这轻微的喀嚓响动。 澄黄的果肉搁在木板上,散发着阵阵香气。 小爪子毫不迟疑的握紧了,嗖地缩回。 满意的扬起唇,估摸着兜里的栗子应该能撑到下课。 半盏茶后,她翻过一页,无意扫了眼布袋口,差点笑出声。 只见肉垫翻朝上等着,一点屑子不留,舔得发亮。 于是,第二颗栗子,很快消灭。 特意拖了会儿,才开始剥第三颗。 “搞什么,你在……吃板栗?” 她一愣,抬头与楚姝彤疑惑的目光相撞。 堂姐这鼻子,属犬的么。 “呃……对啊。”说着,装作要把果肉丢进嘴巴的样子。 岂料,一只小爪子飞快的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那枚栗子。 大堂姐的双眼顿时瞪得似铜铃,她诞笑着,比划个“嘘”地手势。 惊魂未定的少女正欲开口,传来葛老严厉的呵斥: “楚姝彤!” 得,抓到了,一顿训责跑不掉。 “给我等着。” 面对大堂姐咬牙切齿的威胁,她耸了耸肩。 巳时末,葛夫子前脚刚迈出,她拎起布包,猫着身子就从后门窜了。 抱歉,有重要事宜,解释留着下回吧。 东南角一处院落,穿着圆领斜襟长衫的青年自寝房走出,瞄见一名中年男人缓步穿过长廊,眼珠一转,急急追上。 “哎,邵叔,我爹啥时候回来呀?” “回元清少爷话,大概后天。”管事后知后觉道,“您问这个,打算……” “不不,误会!”楚元清连连摆手,“我纯粹是关心父亲。” “哦……您可得牢记,倘若再犯,老爷就会押着您,去主屋执行家法。” “记得记得,下午墨兰阁有场诗会,我早些去。” “嗯,您慢走。” 跨出大门,楚元清回头,对着邵管事挺得笔直的背影啐了口: “不愧是爹最器重的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古板!” 拐至墙角,手揣袖袋,瞅着四下无人,喜滋滋的掏出一钱袋,托在掌心掂了掂。 昨天手气真好,定是拜了财神有效,必须得乘胜追击啊。 他们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 今儿诗会是父亲同僚主办的,好好表现。 等明日,以与同窗相约讨论为由,彼时,嘿嘿嘿…… “大堂哥。” 一道清亮呼唤在耳畔炸开,吓得手一抖,下意识想扔掉钱袋,毁尸灭迹。 待看清来人,松了口气: “玖卿堂妹,咋跑这儿来啦。” 她故作遮掩的把布包往后藏了藏,支吾道: “随便逛逛。” 楚元清对那鼓鼓囊囊的一团起了点好奇,转念一想,或许是什么小玩意,没多追问,拉开袋子,拈了一小锭银子递上: “来,拿去买糖。” “谢谢元清堂哥。” 这就是大伯的长子,虽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且有不少恶习,但本质不坏。 最主要,脑子简单,容易忽悠。 按理说,寒暄完,两人该各走一边了。 她攥着银子,眸光闪烁,欲言又止,引得对方不得不问一句: “还有事?” 紧接着,捂住钱袋: “我说堂妹,做人可不能贪心,你的零花不比小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