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第一反应,此乃楚暮的秘密。 攥着薄薄信纸,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外面没动静。 自我宽慰道,偷窥一点点,倘若与她想要得知的信息无关,立即原封不动摆回。 他脾气那么好,不会计较的。 屏息凝神的展开,一行行小字跃然眼底。 她没料错,这确实是封密信,而且内容极其……惊世骇俗。 眸子瞠得圆圆的,小嘴儿不自觉微张。 “难怪……” “难怪什么?”清冽的嗓音,突兀响起。 她吓个半死,转过身,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 “暮、暮哥哥……” 拜托,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当作没瞧见这尴尬的一幕,行不行? 显然,他没打算选择忽视。 捡起她抖瑟间掉落的纸张,意味深长道: “知道了?” “知……”顿了下,慌忙摇头,“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派人暗中调查身世,定是有安排的。 如今被她得知,他该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凤眸自上而下睥睨着可怜兮兮的小姑娘,缓缓勾起笑。 与往日的和煦温柔截然不同,此笑含着宛如猫儿逗弄老鼠的邪佞。 “你很聪明。” 他轻松一托,挟着恨不得遁地的小人儿坐到书桌上,将她困于双臂之间,慢条斯理道: “那么来猜一猜,上一次马车落崖,及这回遭遇恶匪,皆非意外,会是谁的手笔呢?” “有、有人要害你……”吞了吞口水,“这个人,同样知晓……你的身份。” “嗯。”他好整以暇的提醒,“就在府内哦。” “是、是……”她想着方才信中所述,恍恍惚惚,有个名字到了嘴边,怎么也不愿说出。 “是楚淳。”他再好心帮上一把。 “不会不会。”她脑子转得飞快,试图改变他的认定,“侯爷养了你这么多年,没必要……” “我长大了。”他眸色沉沉,“已成为某种阻碍。” 她一时语窒,不知该如何辩驳。 原来,前世他口中的“楚淳的所作所为”指的是这等祸事。 意味着,明明一清二楚,但始终不曾捅出去,与楚侯周旋至封为皇子。 此人,城府得多深,多能忍? 憋了半天,幽幽冒出一句:“你……没证据。” 就算他还没正式册封,改变不了皇家血脉的事实。 谋害皇嗣,一旦闹大,侯府大概熬不到五六年后了。 “呵。”他低笑出声,直白承认,“楚淳办事,滴水不漏,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而且,即便有,目前扳倒侯府,得不到任何好处。 搅得沸沸扬扬,撕破元朔帝的脸,以最不体面的方式回宫。 这,不是他想要的。 她长吁口气,换上谄媚的口吻:“所以其中肯定有误会啦,您如此尊贵,大伙儿巴结还来不及呢,父亲态度是差了点,您、您要理解啊……” 毕竟夫人是自己的,儿子却不是,人伦惨剧。 他眯了眯眼,不为所动:“没证据,可也非误会。” 欲哭无泪,逼得急了,脱口道:“那您想怎样?” 呜,果然太过天真,能凭一己之力,从偏僻小院跃进龙门的,哪会是什么善茬。 天天想着,要与他亲近些。 这下倒好,掉进虎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