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的橄榄旅馆,几名木匠围在一起喝酒。 “那姑娘你听出来哪儿人了吗?” “没听过那种口音,一定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西边在打仗,说不定是流亡的贵族,真他妈有钱,长得还水灵。” “可不是!在我这儿订了三套柜子,小半年不愁吃喝了。她那个侍女也好看呐,果然是大户人家,皮肤跟打了蜡似的,真想摸一摸。哎,你说会不会是领主家娶过来的?” “不可能,要是嫁过来的,早住进领主家了。她们一定想在这里定居,不然不会订这么多东西。” “定居?哪里?” “谁知道。” 渐渐地,越来越多人凑过来,越来越多人知道,帝国边陲的刚朵拉来了位新贵,她来自远方,拥有惊人的财富和不俗的容貌。 这位新贵自然是阿黛拉,就像她从前做的那样,她选择最高调的方式掩盖自己大肆挥霍的行为。她在非常遥远的郊区买下一栋正在修建的教堂,令泥瓦匠和石匠临时修改成一栋乡下别墅。 忙完之后,她和伊莎带着采购到的必需品暂时回了城堡,等木匠做好家具,泥瓦匠和石匠砌好房子,再回来验收。 8月10日下午 当阿黛拉回到一望无际的河源平原上,一只鸟儿颤颤悠悠地从天上掉下来,直掉到阿黛拉怀里。因为逆光,阿黛拉一时没认出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丽兹。 “发生了什么!?” 丽兹的左翅下赫然一个大洞,是被箭矢洞穿的。 “怎么了?”伊莎问道。 “丽兹受伤了,是箭伤。” “丽兹不是能遁形吗?” “……城堡,城堡有人!” 二人惊恐地相视,然后快马加鞭地奔向孤堡。 “啊啊~大熊皮~小熊皮~男人皮~女人皮~” 到城堡时已经是夜晚,城堡门前有一点火光,照亮了升起的烟柱。一群南方哥布林围在篝火前,身穿奇装异服,手舞足蹈,还哼着呕哑嘲哳的怪异歌谣。 阿黛拉不打算偷偷摸过去,她和伊莎像东方的铁骑一样,直接杀进了哥布林堆里。 “人类,哇啊啊啊!” 冲进火堆她们才发现,这些哥布林穿着的“奇装异服”,正是她们出发前留在城堡房间里的衣服和当作临时床铺的兽皮。因为大小不合适,才看起来滑稽怪异。 “该死的杂种!” 哥布林作鸟兽散,伊莎贝拉从阿黛拉手里接过斧头,跳下马,化身疯狂的战神。很快,那些没来得及跑进山里的可怜哥布林就被伊莎的斧子劈了个干净。她已经不再是温泉山之行那个下不去手的伊莎贝拉了。 “你下手太狠了。” “又不指望这些衣服能继续穿。” “嘘——” 阿黛拉竖起耳朵,她听到城堡大厅的阴影里有动静,伊莎架起斧子,被阿黛拉拦住了。 “滚出来!” 阿黛拉纤长的胳膊伸进阴影中,拽着耳朵拉出来一个穿着女式内衣的哥布林。 “真恶心,让我砍了它。” “你听到了,小家伙,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来,我就让这个凶狠的家伙留你一命。” 哥布林扭曲的脸上满是惶恐和疑惑。 “听不懂?菲国语听得懂吗?我说,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来,我就让这个凶狠的家伙留你一命。” 阿黛拉又用菲国语说了一遍,哥布林这下听懂了,它几乎没有思考就颤抖着回答道: “迪哥,是迪哥派我们来的。” “迪哥?谁是迪哥?” “老大,我们老大。” “一个哥布林?” “朱阿古,是朱阿古。” “朱阿古?朱阿古是什么东西?” 阿黛拉与伊莎贝拉相视,二人都没有头绪。 “带我们去找它,它在哪?” “啊啊啊啊!!不,要被烧死,要被烧死!” 哥布林在地上打滚,然后趁阿黛拉不注意像只兔子一样溜出了大厅。伊莎与阿黛拉二人商量片刻,出去把马拴好,悄悄追了上去,追进黑暗的深山之中。 “哥布林的味道真大,追踪它们简直和顺着绳子找牛一样方便。” 伊莎一边和阿黛拉在黑暗的森林中穿梭,一边说道,她第一次在夜间奔跑于荒野,还在追捕猎物,心情非常兴奋。 “是的,它们的到过哪儿一闻便知。先前城堡没有它们的味道,所以它们来城堡绝不是寻常的巡逻,一定是感知到了什么,或者被什么人指使。那个迪哥,应该有来头。” “是一个人吗?什么人住这种地方?” “我们会知道的。” 惊慌失措的哥布林一直跑,不时地回头看。它愚钝的眼睛看不穿黑暗,恐惧也让它无法思考,只有逃命,只有回到平时栖息的山洞,才能找回安全感。 终于,它看到了火光,来自两只放风的哥布林。 “咋地回来?咦?你,你穿得甚么?” “人,人类!人类,我们,全杀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