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俨然和她相同。 连她自己,都有一些恍惚,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 “易容术?”到底执掌欢喜楼这么多年,南来北往的人见识地多了,很快地就回过神来。 叶执阑不置可否:“所以你瞧,孤不缺做这事的人,覃三娘,孤放一条生路给你,就不知道你走不走了。” “我走。”覃三娘再没有丝毫犹豫。 “好。爽快。三娘,现在孤要借你的兵器库一用。” 覃三娘做了决断后,就不在犹疑,开了地库。 “带人下去。”叶执阑对身侧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将面具撕下,是崔子。 “好。” 宁王的大军驻扎在城外十里,人还没有进来,现在跟着的就是天一阁的弟子。 趁着他们去拿武器,叶执阑问覃三娘:“孤需要知道你们的计划。安王平时是怎么和你联系?” 覃三娘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何瑞祥每次来欢喜楼,也不全然是听阿荃的琴,或者说,每次去听的,都不是何瑞祥。 楼下的“何瑞祥”在听阿荃听琴,真正的何瑞祥便到她这来,给她安王的下一步指示。 “也就是说,何瑞祥比之你,和安王更加亲近。” “可以这么说。况且以我的身份,也不便于和王府来往。一来怕王妃多想,二来,也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 “何瑞祥究竟长什么样子?” “三十多岁,白净斯文,个子比我高上半个头。” “有什么特征没有?” 覃三娘想了想:“没有,很白净的一张脸,其实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她又仔细回想了以往的见面:“他好像没有胡子,整张脸都很干净。但我在欢喜楼这么久,能瞧得出来,他绝对是个男子。” 不知怎的,叶执阑想起了叶奉,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覃三娘。 如果真的是叶奉,覃三娘会不会知道? “那你们准备怎么起事?” “原本定的是明年开春以后,安王联络了北边陈建忠的军队,陈建忠明年开春以后回京述职,会带领军队回去,我和何瑞祥,一个负责敛财,一个负责人脉,同时分管两个兵器库,这些兵器,提供给陈建忠的军队。届时我们从江集城出发,东边这几座城都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和义王做了联络,只要一过通城,就能打的朝廷一个措手不及,安王还与朝中一些大臣有联系,里应外合,虽费些功夫,但也能拿下。” “何瑞祥掌管的兵器库在哪里?” “花筑水榭。” 得到这个答案叶执阑并不意外。 “朝内与之勾结的有多少人?” 覃三娘摇摇头:“这不属于我的范畴,应该是有份名册的,王爷那里有一份,何瑞祥那里有誊本。” “这次孤送上门来了,计划又是怎样的?”叶执阑以手支颐。 覃三娘顿了顿,又接着说:“我的确不知道您在这里,安王让何瑞祥传话给我,说京里有显贵人物来这里,叫我们谨慎些。原本就好好蛰伏着就行,后来因着一些事情推波助澜,陆家的事又露了马脚,安王不得不提前举兵。” “定的是鸡鸣前,安王在府中擒住您。为了防止出现失误,我们在府外候着,安王说您位高权重,是帝王的极信赖的人,如果您不曾挣扎,乖乖束手就擒,就给你喂了药,回了京中,以您来逼陛下退位让贤。如果您挣扎不肯,我们在外若见您逃出来,便格杀勿论。” “在之后的事,还按原计划,不过就是日子提前罢了。” 叶执阑点点头:“很好。底下应该还有兵器,到了时间,你依旧去,按你原来的想法来。里头的事你不必管,孤俱已安排好,会有人助你成事,事成之后,将安王押到花筑水榭去,此事结果,安王府,就是你们母子的,孤允诺你们,安稳一生。” 覃三娘起身,大礼跪拜:“谢陛下隆恩!” 叶执阑已经起身出去。未起波澜,已无影踪。 叶执阑马不停蹄地赶去花筑水榭。 他从不曾表露,可那里有他最挂心的两个人。 他赶到时,花筑水榭里已经是一番血战以后了。 亏得叶执阑已经将了望台的人手换成了自己的,周围盯梢的俱已被拿下,否则这一番混战,只怕安王那边早已经闹将起来, 千崖洞这次带来的人不少,各个功夫不弱,可群龙无首,难免混乱。 林听洲重伤,被他义父钟程拖进屋里去抢救。 唐秀……卫蔚真的不敢相信,那是唐秀…… 怎么说呢,他也不是不努力,你看他那么欢快地在旁边呐喊“加油”,甚至客串现场解说员,指导打法战术,努力地像个……吃瓜群众。 还有点中二少年。 卫蔚一边将身边的人解决掉,向叶隽颐靠拢:“唐秀是不是受了刺激,疯了?” 叶隽颐手上招式不停:“堂嫂,你没觉得唐秀这样,很眼熟吗?” 卫蔚又踹倒一个,思索了一会儿,还是黑人问号脸:“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