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顾明云在房间休息,她最近失眠,夜里总睡不好,白天精力不够,总要先回来躺一会儿。 “明云,吃饭啦!” 白织绣艰难地开门,她手里提了很多东西,有她和顾明云的晚饭,还有一个快递盒子。 顾明云从床下来,然后去洗手,中途听到白织绣问:“你买了什么东西,这快递盒子怪轻的。” “我没买东西啊。”顾明云疑惑,可是一看盒子上收件人的信息,是她自己没错了。 “会不会是贺黎心疼你,给你的惊喜?”白织绣猜测道。 顾明云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但同时,心里又难免生出一些期待来。 可当她拆开那个盒子,却是一惊,猛然退开一步。 快递盒摔在地上,掉出来一个小兔子的玩偶,兔子的眼睛用黑色胶带贴成一个×形,嘴巴也被黑胶带封住,在脖子的地方,有一条红墨水染的线。 白织绣看见这个瞬间惊呆了,抬头再看顾明云,只见她死死盯着那只兔子,眼睛都要爆出血来。 “明云……”白织绣一时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言语来。 血色在顾明云眼前久久地停留,这个诡异的玩偶,就像是在诅咒她的结局…… 后来,那个兔子玩偶被顾明云塞回了快递盒子里,放在房间的柜子里。 顾明云做这些的时候,白织绣神色复杂,“明云,要不我拿去扔了吧,那东西看着怪渗人的。” “不扔。”顾明云咬牙道。 “这是我被恐吓的证据,留下,我要报警!” 只是到了晚上,顾明云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拨通了贺黎的电话。 白织绣已经睡下了,顾明云一个人坐在阳台,等待听到贺黎的声音。 “乖乖,怎么还没睡?”贺黎的声音透着沙哑。 “黎哥……”顾明云一开口,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了,她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委屈,她想倾诉,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足以让她崩溃至此。 “黎哥,怎么办?什么时候时机才能到呢?我不想看见带血的兔子。”顾明云望着并不晴朗的夜空,几点星光透过云层照下来,星星微弱的火好像要熄灭了,那她的呢? 贺黎的心脏蓦地刺痛,她呜咽的哭声就像是野猫的利爪,抓心挠肺,令人毫无还手之力。 “快了,乖乖,相信我,我会还你一个清白。”说这话的时候,贺黎的嗓子干得不像话。又是一句空头的保证,他恨空头的保证。 直至此时,贺黎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如履薄冰。 在冰刃上行走的人,无论是否能行的端,举目四望,身边皆是空无一人的深渊,而脚底,必然鲜血淋漓、伤痕见骨。 这就是贺黎所选的路。 顾明云那天在阳台哭到半夜,好像云朵的悲伤都被她抽尽了流干了似的,此时月华如水夜空清亮,白织绣艰难地拖着顾明云疲软的身体回床上睡觉,省的这傻姑娘在秋季的夜风里把自己给冻死了。 不论心情如何,生活都是要继续的,比赛是不会等她的。 因着她“最大惊喜”的称号,顾明云和清清大魔王渐渐熟识了起来,看得出苏文清是赏识她的,私下里甚至单独对顾明云复赛的表现进行了一番详细的点评,指出了她的一些不足之处,也给了她改进的方向。 苏文清的赞许在这段时间里给了顾明云巨大的信心,至少让她知道,她是可以的。 到了半决赛时,参赛选手只剩了三十余人,这三十余人,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强者中的强者,顾明云不敢马虎,被多吉拽着拼命地练习,别的什么也不许想,一心一意搞比赛。 不得不说,紧张的赛前准备大大的冲淡了顾明云心中的忧伤和焦虑。 半决赛这天,现场的观众一如既往的有秩序,而直播间的观众,则受到了一场巨大的冲击。 他们这个是专业性很强的比赛,选手们都只有一架钢琴伴奏,因此观赏性弱了许多,看直播的人自然也就不多,能有个一两万人都谢天谢地了。 可是今天,在直播开始的半个小时以内,直播间里涌入了二十万的观众,后面观众增加的速度变慢了,但是依旧在涨。 管直播的工作人员一开始非常高兴,可是没过多久,他皱起了眉头,气愤地去找了领导。 这些人将弹幕刷得飞快,他们似乎并不了解这个比赛,也不关心正在唱歌的人唱得怎么样,她们倒像是来找人的,不停地有人问“这个女的是顾明云吗?” “好像不是诶,顾明云应该要更瘦一点。” “来了,顾明云出场了,妈的她居然是最后一个出场,害得人好等,都快睡着了。” 于是一呼百应,所有人都出动了,直播间里像是放起了鞭炮一般,弹幕连环的炸开,一场无声的讨伐就此展开。 “顾明云滚出比赛现场” “渣女快从贺黎的世界里消失” “顾明云脏了我们观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