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烧还没退,头昏沉得很,喉咙很是干涩,便起身准备倒点水喝。 秋染在窗外煎药,听到声响抬起头,看到里面的人醒了,便放下扇子进屋。 “要喝水吗?我来给您倒。” 魏迟坐在床上,看着秋染倒好茶水来到面前,定是七曜去了侯府找她。 许是发热太久,他的声音冷清中带着沙哑, “你不用在这里做这些,是七曜他失了礼数,不该去找你,你走吧!” 秋染把茶杯递到他嘴边,“您先把水喝了。” 喉咙实在难受,细长的手接过杯子,温润的茶水顺着喉管留下,这才感觉好一些。 秋染从他手里拿过空的杯子,放回到桌子上,看着他,“您再休息会儿吧!药还有一会儿就好了。” 魏迟皱眉,想到她昨天对着别人笑得灿烂的样子,心里烦闷得难受。 “本王说过了,不用你来为本王熬药,你可以离开了。” 秋染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话,坐到窗下的小凳子上继续轻轻摇着扇子,看着小炉子上的药。 见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魏迟起身走到窗边,两人隔着齐腰的墙,对视着。 “你是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看着魏迟面无表情说话的样子,如果是以前,那秋染心里肯定是害怕的。可现在她了解他了,知道他心里其实并不是想真的赶她走。 “听不懂。” 秋染是第一个面对他发火,还能一脸淡定的,魏迟听到她的回答,竟有些愣住。 秋染看他这样子,有些想笑,这是第一次遇到唱反调的,呆住了? 僵持了一会儿,魏迟面对着这张小脸,也说不出什么狠绝的话,只能闷闷的转身,坐在榻上看书。 院外梅花两三绽放,院内也是一片静好。 秋染把药倒进碗里,端进屋。 “这药得趁热喝,凉了就很苦很臭。” 魏迟还在看书,并没有理会她。 秋染知道他气还没消,但不想惯着他的脾气,便把碗放到桌上, “药熬好了,小女告辞了。” 听到她要走,魏迟立马把书放下,看着她。似乎察觉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他移开眼神,故意指着桌上的碗, “这药这般烫,如何能喝?” 这留人的理由可真够蹩脚的。 “随您怎么喝。”说着人已经走到门边了。 “等一下!” 秋染背对着魏迟,偷笑了一下,然后把笑容收起,转过身看着他, “您还有什么吩咐?” 魏迟有些被气笑了,明明是她做错了,怎么现在还在他面前板着脸。 “你…你把这药扇凉了再走。” “是。”于是秋染开始拿着扇子,面无表情的扇风,故意不去理会榻上的人,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魏迟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药凉了,您慢喝。” 秋染把碗放到他手边的柜子上,起身往外走。 “你…要走了?” “不是您让我走的吗?”说话间秋染已经拉开门了。 魏迟也顾不得什么王爷的身份和面子了,“别走。” 虽然秋染脚还没有迈出门,但也没有要回屋的意思,魏迟不得不再次开口,“你能留下吗?” 门口的女孩回头,圆圆的眼睛闪着光,红润的小脸上透着狡黠, “我不走,我只是想把炉火灭了,这样燃着放外面太危险了。” 知道自己着了道,魏迟也不恼了,只要她不是真的要走就行。 秋染再回到屋内时,魏迟已把药喝完了,坐在榻上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坐到他的身边。 “您昨天去了天和茶楼?” “恩。” “看到我了?” “恩。” “看到我和马子骞聊天了?” … “恩。” “生气了?” “不曾。” “我想听真话。”她不喜欢他有事憋在心里,更不喜欢他骗她。 魏迟看着她真诚而认真,微微点头, “恩。” 秋染把脸凑近他,歪头笑着, “为什么?”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怎会看不懂他的心思。 他也不想再压抑着,那种憋闷的感觉太难受了,他很不喜欢。 “不喜欢你和他单独见面,不喜欢你对着他笑得开心,更不喜欢你毫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你俩。因为,我心悦于你。” 被告白的感觉真好,心脏蹦蹦跳得厉害,秋染不再逗他,耐心的同他解释,“马子骞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并无儿女私情,清清白白,我自然不怕别人怎么看我俩。” 她主动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您不需要介意子骞,我从未对他有过朋友以外的心思,他也只把我当知心朋友。昨日与他相见,一是走得匆忙未与他说,怕他听到流言为我担心;二是他高中状元,作为朋友的我应该当面祝贺他的,所以才约他在悦来茶馆相见。您想,我和他真要有什么,就不会约在那人来人往的茶馆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