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见常彦点点头,忙的唤上一位本是在门房候着的婆子来。面带嫌弃的直接指了指:“你,你去。” 这婆子可是吓得大惊失色,嘚嘚瑟瑟重复一句:“我....我去?” 柳姨娘啧一声嗔责一声,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主子赐下来的,都是恩典!”狠狠瞪上一眼催促道:“还不快去!若是办不好这件差事,那便要你好看!” 婆子慌慌张张瞄上还躺在地上的金氏一眼,脑中反反复复响起那大夫说的那句:要放血治疗..干咽了口唾沫,垂头哈腰喃喃道:“是...” 柳姨娘带着和常彦走向了一旁,元鸾上前关门的时候还听着逐渐远去的柳姨娘娇嗲道:“听闻老爷素爱吃茶,我那正巧有上好的毛尖,老爷可一定要去尝尝去。” 等关上了门,元鸾慢慢走去常浅浅身边,听得常浅浅低声问道:“母亲真的有救吗?” 元鸾焦急的看上常浅浅一眼,实话实说:“奴婢不知道。” 大夫却瞧着缩在一旁来监视的婆子正眯着眼,嘴唇一抖一抖,直冒冷汗。若是走进些,还能听到她在低声喊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常浅浅同元鸾两人搭手紧靠在边,听着那大夫朗声道:“老夫自是又是个自己的医治方子,等会先开膛破肚,在开脑取物.....” 常浅浅搭在元鸾手臂的手一紧当即大喊道:“这怎么行!”却听闻嘭的一声巨响,两人转头一看,才发现这来监视的婆子已经是两眼一翻白昏了过去! 大夫这才上前来拱手作辑,笑道:“方才的话,却是多有责怪了,大小姐别担心,我的医术是用不上这些的。” 常浅浅被吓的一愣,这才缓过神来。听得大夫刚才说的不过是些浑话,此时有些喜极而泣道:“大夫不必多礼,我母亲她能不能救活?” 这大夫收上了脸上的笑来,细细给金氏探脉。 常浅浅越看越心急,此时却是除了在一旁瞧着之外一点法子都没有。紧紧揪着绢子亮眼含泪。 大夫又从一旁带来的药箱子里拿出了一排大小各异的针来,细细扎上。 元鸾估摸着费了个一盏茶的时间,才见这大夫擦了擦额间的汗来,扭头换道:“劳烦姑娘给两碗水来。” 元鸾不敢耽误,立即上屋内端上了两碗茶水。却见着大夫一把将茶水猛的朝金氏泼去! 常浅浅一顿,若是这大夫治不了,也不该如此无礼! 却见原本躺在地上的金氏微微偏偏了偏头,接着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元鸾心中一喜,忙得上前半扶起金氏来,轻轻唤道:“大夫人!大夫人!” 可金氏一声不吭却是叫元鸾的心当即又凉了半截来。慌张朝大夫看去,这大夫却是不慌不忙从药箱中拿出一块绿色的膏体来,在另一碗水中化开,端给元鸾道:“喂大夫人喝下,便能醒了。” 元鸾嘴中飞快的道着谢,慢慢将碗中的绿水一股脑的给金氏灌了进去。 怀中的金氏剧烈的一抖,嘴角猛的溢出一股黑血来,伴着一声呜咽声吐出一地的污祟来。 常浅浅却是毫不在乎,猛的飞扑过来,急唤道:“母亲!母亲!” 金氏未半垂着的眼微微睁了睁,放在身侧的手往前抓了抓,喃喃道:“浅浅....”金氏刚抬起的手又是无力的垂了下去。常浅浅见状心中一慌,猛唤道:“母亲!母亲!” 大夫收拾好手中的药箱子来,慢悠悠道:“大夫人折腾累了,现下不过是睡了过去。” 元鸾急忙将手伸去金氏的鼻息一探,这才放了心。 常浅浅脸上的疲惫终于一扫而空,欢喜道:“元鸾,快,这位大夫多重都是赏得的。” 大夫却一脸平静,瞧了眼还在昏着的婆子,开口道:“此处不便说话,屋里去说。” 元鸾望了望还在地上睡下的金氏,此时有些为难,若是要将金氏抱去屋子内,却是要些时间的,若是此时这婆子醒了...这大夫明显是有话要说。 大夫已经先前一步跨进屋内,若不是这一瞧便知是女子的闺房,还以为这大夫才是这的主子了去。 见元鸾没跟上来,开口道:“就先将夫人放在门外吧,一会来了人,也好交代。” 元鸾点点头这才跟了上去。 大夫轻摇着折扇,俨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倒是不像个大夫。元鸾这时才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大夫一眼。的确是那位大夫不错,只是这神色气韵却是大不相同的。那眼前这位“大夫”是谁?救金氏可是真的是为了救人之心? 元鸾不敢多想,她宁愿事情就止步于此。 常浅浅心急,却是没想这么多,开口便闻到:“我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中毒?” 大夫轻点着头,悠悠开口:“是,也不是。” 元鸾紧皱着眉,喃喃重复一句:“是,也不是?” 常浅浅垂眸半晌,却猛的抬起头来:“难不成母亲真的是自尽的不成?” 大夫听闻摇摇头:“据老夫瞧着,夫人是吃了假死药。” “假死药?”元鸾同常浅浅一同道出口来,瞧向对方的眼中全是难以置信。金氏怎么可能吃假死药! 忽的,常浅浅却突然想起,常彦一行人千方百计的拦着他来常家,就是因为这个假死药之事?难怪却是匆匆忙忙要一把埋了的!按照流程至少也要耗费好几日,若是一把埋了,那假死,也是变成了真死的。 可....这事是谁做的?又怎么肯叫他们找大夫来看诊呢?若是被纠缠发现了,岂不是全部的计谋都付之东流了去? 常浅浅头皮一阵发麻。 元鸾却突然开口问道:“这大夫人可是自己服用下这假死药的呢?” 却是叫常浅浅一语惊醒梦中人。 金氏已经怀孕,怎么会随便服药,也不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去?就算金氏再愚昧,也不至于自行服用着假死药来,难不成就不怕这府里的豺狼虎豹将她吃的连渣都不剩? 常浅浅这般想着呆愣在一旁。 一屋子一下子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大夫晃着手中的串珠,一下突的磕在桌上,才叫两人回过神来。 常浅浅扯出一抹苦笑,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大夫可能知道这毒是自己服用的,还是她人下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