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时不时跑过的官兵似乎也是印证了这一点。 元鸾忍不住朝常浅浅看去,对视一眼,同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同疑惑。 清了清嗓子来,道:“你上嘴唇子同下嘴唇子一碰,难不成我家小姐就成了歹人不成?小郡主就算是心切,也该真真拿出点证据不是?” 本以为只是突见太傅之女不见的小郡主有些心急,这才胡乱讹上了人来。况且正常人家小姐失踪被掳了,消息必定是蒙的严严实实以防被怀了名声。小郡主这样一出却是是在叫人心疑。 却见小郡主捏着画像一拍将手搁在桌面上,冷瞥着眼瞪上一眼常浅浅来,尖锐道:“谁不知道常家小姐要去了太傅府上做姨娘去,想来有些人都还没进府,可就先一步算计上嫡女来了!” 小郡主言之凿凿,面上的气愤倒是不像是假的。一双铜铃般的眼似乎要将两人盯出个洞来。 常浅浅却是被盯得有些不耐烦来,左思右想这小郡主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可是叫她平白吃下这口冤又是咽不下。这样想着,强忍着不耐烦笑道:“小郡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是我做不了主的。可若是说是我害了太傅嫡女来,我若是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将这门婚事推脱了去?” 小郡主一副大义鼎然的模样,拦着两人不让两人走,反驳上一句:“谁知道你是不是贪图了荣华富贵甘愿去做妾的!” 常浅浅头疼不已,这位小郡主胡搅蛮缠起来的确是叫人心生厌烦。 若是还这么同她耽搁下去,误了自己的事不说。还叫风言风语全传到了别人耳朵里去。 大步一跨带着元鸾绕了过去,不理会小郡主在身后的破口大骂。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成衣店老板也是个妇女之友。 刚到了茶馆去打算喝上一蛊茶来,以常家嫡女陷害太傅之女的话头就已经传开了。 元鸾顶着小厮传来的异样的眼光来,不由得有些心虚。小声问上一句:“楼上可还有包间?” 小厮来回打量着常浅浅二人,然后飞快道:“没有了。” 刚瞧遇上了刚出包间的客人来了,元鸾眼尖指着那刚空出来的屋子道:“那现在不是空着呢吗?” 小厮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嘴里如复读机一般,重复着:“没有了。” 元鸾心中有气,可人不做这生意也奈何不得。瞧瞧骂上一句:“狗眼看人低,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气鼓鼓转身准备同常浅浅走出去,就算是被人拒绝了招待,也万万不可是蔫蔫的。要做出一副理直气壮、是爷看不上的模样。 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子来,无视后头客人的碎碎细语,自顾自的昂着头朝外头走。 却是不曾想看上了故人。 准确来说,是常浅浅的故人——孙公子。 孙公子面色疲惫,下巴上还冒出了少许青渣。见着常浅浅来,灰沉沉的眼中突的一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来。 常浅浅却是淡淡的,微微扼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两人擦肩而过。 小厮殷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回头都能想出现在衣服恭头哈腰伏低做小的模样。脸上堆砌着谄媚的笑,冲着孙公子道:“公子喝茶吗?大厅还是包间?” 常浅浅走在前头,似是对这样一副场面觉得是异常难堪。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再快上两分来,只求能够赶紧走远了去。 孙公子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浅浅。” 叫的常浅浅一顿,愣在原地来。 说不清是因为大庭广众下唤她浅浅觉得愤怒,还是旧人相逢觉得情愫未断。 心中砰砰作响,直叫人觉得难受。 孙公子趁着空挡连忙补上一句:“一同来喝杯茶吧。” 常浅浅踌躇一二,最终还是跟着去了。 心中自我安慰几句,不是因为旧情难忘,不过是这么多人在,到底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去。 孙公子见着常浅浅终究是跟了过来,不由得松上一口气。 脸上的神色都不由得明媚上几分,只是那眼中浓浓的担忧却是如浓雾一般,怎么都化不去。 屋内包间并不算的上是很隔音。特别是当这样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声的时候。门外茶客的调侃一个劲的往里头钻。 多半都是围绕着常浅浅同太傅女玎玲。 什么常家为何要将嫡女嫁做小妾,什么常浅浅如何同太傅之女玎玲结下了梁子来。还有更甚离谱的,还传道:“指不定以后这太傅府都是这常家嫡女做主咯!” 常浅浅面上却是一松。 心中想着得亏她也一同来了,若是只叫孙公子一人听得见,保不齐她在孙公子心中得成了个什么样的人去。她在这虽是不见的孙公子就不会这么想,可至少她心中有个底来。她看得清,才想的明。 孙公子垂着头,叫人看不清脸。说上摆来的小菜却是动都未动。像是睡着了一般,或是这件屋子就这么被定格住。 外头的声音依旧在喋喋不休,伴着一屋子的轰笑声,又人道:“这常家这位嫡女还真是个蛇蝎心肠!恐怕是因为这样,常家才要将人嫁去给了当小妾,别害了别人!” 又是一阵轰笑声,震耳欲聋。 常浅浅有些心焦,不由得将头垂下来两分。心中砰砰直跳,脸上如同有火在拷。又热又燥。 外头的声音却是忽的如静音键一般忽的安静下来,常浅浅不由自主的抬头一望,门外敞开着的大门在告诉着有人出去了。 再往对面一看,果然是空空如也。 常浅浅这才觉得一股又羞又恼的心绪涌上心头。恨得得当即找地缝钻进去躲到风平浪静。 身子一点都动弹不得,脑袋迟钝的反应不到情绪来。 直到外头再次闹哄哄响做一团。茶馆老板焦急的喊唤声终是将常浅浅唤过神来,道:“别打啦,你们别打啦!” 后知后觉,才酿跄两步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 恍然眼前闪过初相识的一幕,初次见他,就觉的是个一脸书生样,白白净净一看便知是谁家宠爱无比的小少爷。而这个瞧着文文弱弱的少年,却一次又一次在跌撞中爬起身子来。哪怕眼中含着一包泪,还是咧着嘴朝她笑道:“你看,我能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