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浅浅跟着王嬷嬷去了松龄苑，元鸾倒是被留下来善后。 今日忙活一晚，如今常府没个当家的倒是的的确确是拉拢人心的好时候，便一一给小厮都发上一圈赏钱来。 这群小厮拿了赏钱定是兴喜不已，想到今日事情也没算办完，倒是还能拿上一份赏钱来，不由得是谢天谢地谢大小姐。心中都琢磨好了等休工一日就能带着钱去多喝上一蛊酒，亦或是能多吃上一碟菜。 这也得亏有个小厮眼尖，一把瞧见门口准备窜逃的春儿来。心中正是热血澎湃，既是拿钱办事，便没得办一半的道理。立即是冲上前去将还没逃走的春儿一把抓回。 倒是可怜这春儿刚是心中狂喜今日留的一命，却又是被从天而降泼凉水给浇了个透心凉。后背被大手一抓拖拽着被一喝，心中猛的一顿，竟是吓晕了过去。 元鸾也没想到一时间没注意还有一位这样的丫头想趁乱逃走，可小厮又不好进内院，这丫头贸然放在外院着实也不是事，便唤了小厮将人拉到了垂花门后自个连拉带拽给送去了清水苑去。 常浅浅在院中来回渡步，瞧着元鸾尚未回院，只怕是又出了什么祸端，便在院中等着。 心中想起老夫人打的噼啪响的算盘，更是不由得心寒。 她趁乱想理清这群婆子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又想趁机在中安插大房的人手眼线，却是没想到被老夫人一把看清，这才唤了王嬷嬷急急召回。可若是这般就算了，偏偏两人还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心中盘算着要将常浅浅激怒后一把揽过此事，这般就能叫常浅浅出力整治，甚至出钱遣人。 而一事都在老夫人眼皮子地下，若是要出言安排新人手，一句常浅浅如今并不是管家的便能将人驳回。常浅浅出钱出力，却是为老夫人做笺子。 本还以为王嬷嬷早已叛变，不是老夫人的人手，可听得那句王嬷嬷是跟随老夫人多年那句，却一下子柳暗花明。 老夫人如此精明一人，怎么会容忍一个心不在松龄苑的婆子伺候在旁？想来想去只得是要借她之手谋求好处。 常浅浅晃了晃有些发疼的头，扶着石桌做下，微微叹了口气。 元鸾这才气喘吁吁的走进院子，抹了抹额间的汗珠，胸膛起伏的气一直叫她站不直腰板子。 常浅浅闻声瞧去，连忙走去，轻轻在元鸾背上唤上两下，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元鸾上气不接下起的点点头，撑着腰指了指门外。 常浅浅心中一顿，急忙朝外走去，看到是瘫昏在地的春儿眉头不由得皱紧了几分。 “是松龄苑跑出来的？” 元鸾忙道：“像是并未被松龄苑晓得，眼瞧着要跑，被小厮眼尖抓了回来的。” 常浅浅点点头：“先关着，明日再审问。” * 常浅浅心中有事，元鸾则疲惫不堪。两人这一睡倒是睡得个睡到午时。中间清水苑倒是来了个婆子唤常浅浅去松龄苑请安去，常浅浅也只是迷迷糊糊应下，又睡了。 倒是常浅浅迷迷糊糊醒来瞧见纱帘明亮的光，这才忙的爬起。元鸾迷迷糊糊睁开眼，又猛的弹起道：“小姐，是不是误了去请安了？” 常浅浅皱着眉摆摆手，她如今是当真不想见老夫人了。便摆摆手道：“今日不去了。” 元鸾一愣，瞧着常浅浅不耐烦的神色，到底也是唏了声。 等伺候完常浅浅穿衣洗漱，再用完膳食，两人这才去了小柴屋去瞧昨日夜里被关进的春儿。 春草站在小柴屋门前，见常浅浅过来，立即上前道：“昨日夜里倒是好好睡了一觉，今日早间倒是醒了，却是一声不吭，奴婢自作主张丢了个馍馍给她，喂了点水。倒是没喊没叫。” 常浅浅点点头，倒是并未怪罪。她只是想问些话，又不是想将人给饿死。 春草长呼一口气，上前去将门口挂着的铜锁打开。吱呀一声推开门，里头的春儿此时蜷缩在墙角，见着光亮的照射立即猛的抬头朝常浅浅瞧去，面上不知是什么时候沾上了不少的灰渍，此时正双眼噙泪带着哭腔道：“小姐！小姐！小姐求求你行行好就放了我。我什么都说！” 常浅浅一挑眉，上前蹲下半边身子，问道：“你原来来是谁院子的丫鬟，做什么的？昨晚又是做什么？” 春儿浑身还止不住的发颤，垂着头道：“奴婢..奴婢本是柳姨娘，呸呸呸，柳儿院子中的，原本柳儿进府后便同奴婢一同是个粗实丫鬟，可柳儿这个贱丫头生的个媚子心，我一早瞧出来了她不安好心，可随着老夫人说院子中少了个丫头，便瞧上了柳儿将人带了去。奴婢后来一直是当个粗实丫鬟，同老夫人身边的柳儿根本搭不上话。本以为从此两人也就没得联系了，可没想到这狐媚子当上了姨娘之后还要唤我去柳儿院子中伺候她，自此我便在柳儿院子中做了个粗二等丫鬟。” 春儿见常浅浅紧皱着眉头，忙道：“我没想到柳儿竟是叫我做二等丫鬟，虽是能递话掀门，却远远比不上人家近身伺候的，因此我虽心在小姐你这，却没得什么消息可报！” 元鸾忍不住咋舌，这粗实丫鬟同二等丫鬟的分例银子大有不同，干的活计也自是大有不同的。本是一把提拔，在春儿口中却成了这般的一番话来，当真是不知柳姨娘若是知晓，怕是将如何觉得心寒。 常浅浅倒是忽的问道：“你从头说一遍？” 春儿一顿，生怕自己是哪说错话来，犹豫半三道：“柳姨娘是个心坏的...” 常浅浅抬起头来，问道：“柳姨娘是多久被老夫人带去身边做丫鬟的？” 春儿思索一番，立即道：“似是有上一阵子了。具体的时限，我却记不清了。” 元鸾在一旁听着，却是忽的一惊，忽然想到常浅浅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姨娘做姨娘几日前，是正巧在长廊前头的小拱桥上同别的丫头谈论金氏被常浅浅听见。常浅浅心中气不过反驳两句，却是没想到柳姨娘却忽的直直跳进荷花池内... 再者便是常彦将常浅浅责骂一番，将柳姨娘带去书房后，过了段时日，便求着老夫人将柳姨娘纳进房内。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有些异常的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