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我求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不好。” 越泽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他的手眼疾手快地抓住桌角,才不至于跌倒,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避免地微微弯下腰。 他紧咬住牙,额间的青筋随着他的越来越用力而根根突起,痕迹可怖。 云栀看他这番模样,心有不忍,轻叹了口气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他。 “…晚…瑜…” 有温热的液体从越泽的眼眶落下,最终他双膝着地,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慢而僵硬地捂住面颊…… * 云栀坐在墙头,双腿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摇摆,她眺望远处的景色,嘴里哼着歌谣。 忽然,歌声被不远处那扇紧闭房门的打开而被打断。 越泽从房内大步走出,守在门口的盛怀林迎上去。 “备马。” 盛怀林一愣,“陛下是要微服出访?” “孤要去永州。” 此话一出,盛怀林不再是愣住了,他直接傻住了,去、去、去永州?!! “盛怀林,你是听不见孤的话吗?备马!”越泽见盛怀林迟迟不动,寒声质问。 盛怀林被吼得一个激灵,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等马被送来,越泽一个翻身骑上,毫不犹豫地就一甩马绳,一人一马绝尘而去。 盛怀林呆呆地站立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抓狂喊出声:“陛下——陛下你就这样出宫太危险了——陛下——” 边喊边往越泽骑马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并没有看见,就在他的身后,那面高墙上有一位绿衣少女莞尔一笑,如泉水般清灵的嗓音敲打着悦耳的音符流畅而出—— “如此这般,我的恩算是报完了。也不知分离的这些日子,阿然有没有想我……” * 叮铃铃——叮铃铃—— 这是……风铃的声音? 傅晚瑜在一片黑暗中用力睁开眼,堪堪掀起半面眼帘时,模糊间,有身形高挑修长的白衣女子踏着朝阳的光晖翩然走近。 她的身后,是一扇装饰简单的竹门。 “好点了吗?”女子走至床边,凉而淡淡的嗓音同时也钻入耳膜。 竹屋、白衣、清冷的嗓音。 即便没有看清女子的面容,但凭借这些特点,傅晚瑜也明了了女子的身份。 她悬起的心安然落下。 等久居黑暗的眼眸适应明亮的光线后,傅晚瑜终于能看清面前的景象,她有些迷茫地看向沧漓,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 对啊,她已经服下毒药死了,难道这里是天堂?不过天堂怎么会有沧漓呢。 沧漓一边伸出手给傅晚瑜把脉,一边道:“你还没死。” 傅晚瑜愕然:“你把我给救了回来,那可是毒药啊。等等,难道又是假死药?” 沧漓收回手,脉象平稳,多加调养几日便好。 放下心后,她才抬眸看了傅晚瑜一眼,淡淡道:“不是。” “不是啊。” 闻言,傅晚瑜垂下眸子,掩去心底的失望,她还以为越泽到底舍不得杀她呢,还以为至少他对她还存在着那么一丝的感情。 傅晚瑜深吸口气,抬起头朝沧漓弯唇笑道:“沧漓你可真厉害,死了的人都能救回来。” 沧漓凝视着傅晚瑜片刻,后者都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脸颊问:“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却听沧漓轻声道:“不想笑就不要笑,难看死了。” 傅晚瑜脸上的表情一僵,她抿起嘴唇,低下头,手也缓缓放下,握成拳状。 一颗、两颗、三颗…… 不断有泪水从她的眼眶落下,滴在被褥上,很快便染湿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