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姑娘……” 赵幼菱拨开女子的头发惊诧道，随即赶忙按压燕燕的人中和心口。 终于听到燕燕缓过气来，赵幼菱松了一口气，额上已是汗涔涔一片，手心里也是粘嗒嗒的。拿开手抓过一旁的破被掩住燕燕裸露的胸口，回身发现穆寒迟和沈昭已走到屋外，正和刚才看门的老伯说话。 听他们对话的意思，燕燕和两个凶徒是来强行投宿的…… 穆雷把倒在血泊中断气的凶徒拖到屋外，老伯慌忙去取铁锹铁镐准备帮穆雷一起掩埋尸体。 “直接扔去沟里更省事，官府发现也没事。像这种山匪恶霸打家劫舍惯了，官府明着也拿不住他们，全当他们内讧分赃不均互相残杀。” 沈昭掩住口鼻，闻不得浓烈的血腥气。 原来隔间屋还有一个恶徒揪了老伯的孙女蹂躏，被穆雷一刀叫劈了。 穆雷一手扯着一个把两个恶徒扔上了他们带来的乌篷马车，立刻赶车朝远处黑暗驶去。 燕燕恢复了神智撑着床畔坐了起来。破被滑落，发现自己的衣衫几乎难以蔽体，马上揪起被子掩住身前，怯怯地看着赵幼菱，还未说话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断续滑落下来。 “多谢姑娘相救……” “你先躺着，暂时不要多说话。” 赵幼菱上前要扶燕燕躺下。 “我，好像认得姑娘，姑娘是否曾到过寻芳阁？” 离得近了，燕燕才恍然发现赵幼菱面熟，却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伸出食指指着赵幼菱，目光愣愣地结巴着。 “嗯我们见过，你怎会离开寻芳阁了？我上次见你和莺莺在一起。” “原来是你！你是那位锦衣贵公子，难怪看着如此面熟……” 以为从此命不由己，没想到半途还能脱身苦海，燕燕惊喜过后不免悲从中来。说起在寻芳阁的遭遇，语气时断时续哽咽不能自已。 那日赵幼菱问完事离开以后，燕燕和莺莺忍不住在房里又悄悄议论苏儿和太子的事，不巧被老鸨听到，马上破门而入让龟公将燕燕和莺莺拿下掌嘴。 老鸨一边打一边说“看你们以后还敢嘴欠，什么话是你们这些贱婢好说的……” 莺莺被打得求饶，燕燕满嘴是血已经无法说话。 燕燕本来不如莺莺模样好，又是天生的白虎星招客人嫌弃，老鸨便让她去做粗使活，把莺莺贱卖给了一个过路的商客。 莺莺临走之前的那个晚上老鸨并没让她闲着，悬红招客让莺莺陪宿。自那日以后燕燕再没见到过莺莺，也不知莺莺被商客带去了什么地方。 “我和莺莺都是在寻芳阁长大的，好像亲姐妹一样。她走了以后，我的心也死了。我每日不说话，以为能躲过老鸨的责罚。没想到昨日那位太子看见我好像看见苍蝇一样厌恶，太子让辞了我，老鸨便将我送到城郊插草卖钱，被刚才那两个恶贼看上，给了两百吊钱便将我带到了这里……” 燕燕哭得伤心，赵幼菱轻轻敲打她的后背，希望能缓解她的伤痛。 “我该怎么办？” 燕燕揪着身下已经破烂的裙子，喉咙里拉风箱一样咕哝着。一路风尘加上刚才被恶徒强上撕破，裙子已无法遮体。 赵幼菱取下背上的行囊拿出一身衣裳让燕燕换上，燕燕忍不住又叹息着自语，“我该怎么办？” “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赵幼菱动了恻隐之心，感觉此刻燕燕的心情一定就像她初到京城一样，前路未知身世迷茫。 “姑娘可以带上我？” 燕燕兴奋地跳下床，顾不得赵幼菱叮嘱再多躺一会了。 “那你愿意吗？” 赵幼菱扑闪着眼睛在想该怎么安置燕燕。要让燕燕进王府恐怕不可能，送她去马场应该挺合适。不过这事她得跟穆寒迟商量，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也只能先把燕燕暂时带着去乌雀山再做打算。路上有个女子做伴也好，起码在山野间方便可以有人帮忙放哨。 “愿意我当然愿意。” 燕燕俯身给赵幼菱跪拜。 看得出来赵幼菱身份尊贵还有本事，能跟在这样的主人身边活着才有希望。 赵幼菱扶燕燕起来，余光感觉到门口站着人，扭头发现穆寒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 穆寒迟双手抱肘望着赵幼菱，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赵幼菱犹豫一下，朝穆寒迟笑了笑，然后走过去表示要借一步说话。 她想带燕燕一同去乌雀山，正好路上也需要一个人烧火做饭。 穆寒迟依然抱臂不出声。 “我不会做饭，也不想大家在荒郊野外吃冷食。如果能打到野味，有人帮忙煮食多好。” “嗯，然后呢？” 穆寒迟语气平和，神情淡然，嘴角却是不自觉地上翘。 亏得小娇妻还有自知之明…… “然后回到京城可以让她去马场干活，我看她挺勤快的，马场那边应该挺需要人手的。那边那么多壮士，肯定需要人洗衣服做饭打扫房间。” “嗯，考虑得挺周到。你都想好了何须问我？” 穆寒迟扬起语调，赵幼菱赶忙顺竿往上爬。 “你是一家之主，是我官人，我当然要问你。” 这可是穆寒迟给她台阶下啊，如果再不抓住，恐怕穆寒迟再也不理她了。 “你终于想明白了，孺子可教。” 穆寒迟弯起手指刮了刮赵幼菱弧度挺俏的鼻子。赵幼菱顿时呵呵乐得脸颊像朵花。 清理好房间将近三更了，这时穆雷也回来了。穆雷执意要守在门外，穆寒迟和沈昭在屋里合衣而卧。 隔间屋里赵幼菱在给屋主的孙女清理伤口。 “真变态！” 那姑娘浑身布满咬痕，每一处都深可见肉。 赵幼菱已经极小心了，可手落之处，村姑还是疼得咬牙呻吟。 姑娘的奶奶在旁一直抹眼泪，如果不是因为恶徒绑了她威胁夺命，孙女也不会屈服，老头子也不会被逼得看住门户不让人进来。 “总算保住了清白，好孙女不要哭了。” 老太太让孙女不哭，她自己却是闭眼老泪长流。 燕燕又端来一盆熬好的药水放到赵幼菱面前。 看到村姑耸起的两胸几乎被咬得不成样子，她急忙挪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