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什么。” 黑暗中，宋伊然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问出来。 艺术节已经过去半个星期了，这天早课是自习，老师们照常开例会去了，教室里没有老师，有些同学得空补觉，气氛很安静。 宋伊然垂眸缓缓翻着古文页，准备默写，被沈郁轻轻碰了碰臂弯处。 沈郁指了指她的书桌堂，随即抽出在边缘处放着的笔记本，示意有话要说。 他翻开页面大笔一挥，写下几个字，推向宋伊然。 “明天下午有安排吗？” “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对于沈郁第一次的主动，宋伊然有些微怔，乖乖的回答着。 “沈澄过生日，说想见你了。” 沈郁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此刻正看着她。 宋伊然回望了过去，落入他的眸中微微失神，头脑中在飞速的转动着。 明天下午只有两节课，放学比较早，每周这个时候都没有晚自习，就时间来说是比较充裕的。 本以为小孩子忘性比较大，没想到沈澄还记得自己，宋伊然心里甜丝丝的。 “好。” 半晌。 在一片睡意中，卓老师开完早会，迈着长腿回到了班级，站在讲台上敲了敲黑板。 “睡觉的都醒醒，我一不在你们就睡觉，早自习变成补觉课了？” 几个睡觉的同学迷茫的惊醒，林果儿从桌子上抬起头，本能的伸出袖子擦了擦口水，不知所云的看着卓老师犯迷糊。 不远处的宋伊然忍不住弯了眼角。 “刚才趴着睡得，自觉一点，下课把名字记在扣分本上，清醒一点，我有事要讲。” 卓老师环视一周，清了清嗓子开始进入正题。 “进来吧。” 卓老师话音刚落，一个短发的女生拎着书包从门外缓步走上了讲台。 “这位是咱们班新来的插班生，来，做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曲姝寒，多多关照。” 声音清脆利落，不掺杂一丝感情。 宋伊然随着声音猛然抬头，台上的女生环视一周目光也正胶着在她身上。 曲姝寒的眼神明明灭灭，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又是这副打量的神色，让宋伊然从心底散发出一丝反感。 两人对视了几秒，卓老师正说到安排座位的事情，台上的曲姝寒转过了头，看向老师启唇问道。 “老师我可以自己选座位吗？” 卓老师微微一怔，随即笑道。 “可以，你想坐哪？” 曲姝寒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掷地有声。 “我想做沈郁同桌。” “班里有很多空位，你再挑一个吧，那里有人了。” “你愿意和我换位置吗，宋伊然同学？” …… 随着这句话的出声，班级安静了一瞬，纷纷转头看向宋伊然的方向。 曲姝寒的目的性太强了，来势汹汹，明显是奔着沈郁来的。 宋伊然能从曲姝寒的眼神中感受到些许的敌意。想起那天她抱住沈郁的动作，压抑的感觉又漫上了心头。 她不要换。 宋伊然虽不太清楚曲姝寒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但现在的状况不允许她想太多。 “你选别的位置吧。” 一道清冷的男生夺去了宋伊然正要张口拒绝的话语权。 沈郁的声音像一道炸雷，瞬间点燃了安静的班级氛围。 如果现在有人从上帝视角俯身看一看当时的场景，会清楚的看见每个同学眼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宋伊然错愕的偏头对上沈郁的视线，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惊喜。 沈郁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 同学们的眼神纷纷转投向讲台上的曲姝寒，就在气氛紧张胶着的时候。 “好，我坐后面那排。” 台上的曲姝寒敛去眼里的不甘，勾起一个从容的微笑，歪了歪头，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曲姝寒拎起书包单披在肩头，走下讲台，在众人的视线中，向沈郁身后的那排空座走去。 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 “这新来的好漂亮，快赶上伊然女神了。” “是个冰美人吧，一看就不好招惹。” “能不能别自作多情了，人家明显冲着沈郁去的，你俩也入不了她的眼啊。” “听说她来头不小，新建的图书馆就是她家捐的。” “我还听说，她和沈郁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我磕的cp要受到威胁了。” “也不一定，刚才沈郁不是也表态了吗……” “我觉得不一定喔，我站新来的。” “那我站伊然女神。” “……” 落座的曲姝寒放下书包，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伸手搭在沈郁的肩头拍了拍。 “我在你后面喔。” 沈郁则是无奈的转过头，拿下曲姝寒放在他肩上的手， “别调皮。” 宋伊然没有回头，余光中瞥见两人亲昵的样子，有些吃味，强制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