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大洋很多么,赵天虎心里盘算许久,田齐她们去休息的时候,他忍不住招来赵盼弟,这个女儿骨子里精明得很,和她母亲很像。 “我们家库房里有多少钱,怎么副官连五千块大洋都计较。” “爹你是想问什么。” “问库房里有多少钱,怎么,不是你管家么。”赵天虎听女儿不阴不阳的回答,心里又有些气,看到女儿和发妻相似的脸,又觉得不该计较:“说啊,哑巴了。” “爹,赵守下面一帮兄弟已经有半年没有发粮饷了,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块大洋,我不知道谁告诉你的,反正赵守带得人在附近村里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大姨太不管,不去填这个窟窿,我也不能挪用其他营弟兄的口粮,反正吧,五千块大洋咱们有,就是你如果和田姑娘合作,给了人家这笔钱,赵守手下的弟兄估计按不住。”她一股脑把话说了,等着赵天虎回应。 赵天虎听得脑仁儿疼,不解道:“怎么赵守连五千块大洋都拿不出来??” “他手里什么时候留得住钱,一有钱就花天酒地,都抛出去了,赵守不知道听信谁的主意,跑去掺和大帅的烟土生意,钱都砸进去了,一直要不回来。” “哼,他小子好大的胆子!!!”赵天虎怒了,背着他就去搅和大帅的生意,赵守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是不是! 不知深浅的东西! 老子都不敢贸然去动,他这个便宜儿子倒好,把钱砸进去弄得粮饷都发不出去:“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您,谁都知道。” “……” “难怪他们只要五千块大洋,原来等在这里呢,赵守惹了什么妖魔鬼怪回来,盼弟,只要玫瑰旅馆的人没离开这里一天,她们所有的事情你都要盯着,跟着,别让任何人掺和进去。” 赵盼弟挑眉,她长得端端正正,唯有一双眼睛深深沉沉的:“爹,不过是五千块,有这么大惊小怪么,你自己把钱填上去,这点钱家里不缺。” “我为什么要填,盼弟,赵守不止贪了这一笔钱,我看玫瑰旅馆的人是想抛砖引玉,她们想让我去查,想让我去问,你跟我说,赵守还贪了什么钱。”赵天虎现在是疑心生暗鬼,他想到大帅的烟土,想到赵守贪得无厌的心性,一股冷意就爬上后脑勺。 玫瑰旅馆的人对他大事小事了若指掌。 肯定也知道赵守还做了什么龌龊。 盼弟不吱声,赵天虎心里咯噔,完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上来,他啪一下拍着自己的脑瓜子,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哎,盼弟,你啥都不用说,也别跟我废话赵守贪墨几个人,你就给我个数,赵守挥霍了多少,一共多少。”逐渐气急败坏的人,忍住了要骂街的念头,不能骂,玫瑰旅馆的人还在楼上,他骂起人来整个府邸都要惊动。 不能骂,不能骂。 反反复复在心里念叨,越想越气的赵天虎,砰砰砰垂着桌面:“说啊,哑巴了,你往日不是最能说的么。” “我怕说出来,您能背过气去。”赵盼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赵天虎攸地转过脸瞪着女儿,他了解这个女儿,小事能吵吵,家里头哪有不吵架的,可大事不含糊,她不说,肯定是个大窟窿:“家里有多少能填上去。” “填不了,你除非再多征龙云城百姓十年税,才能补上一半,要么就用您卖军火的钱,全挪过去还能补个三成吧。” “我的祖宗啊,这小子拿钱去干什么了,你说。” “孝敬。”赵盼弟只说了两个字,很简单的字,赵天虎心里一下敞亮起来,赵守,真是个便宜儿子啊。 赵天虎把心一横:“臭小子从大帅哪里得到什么承诺。” “能有什么承诺,爹,你现在有亲生儿子,他一个便宜儿子能想什么,不过你也别气太早,给孝敬的不止你这个便宜儿子,你亲生儿子也没少给。” “他们俩是盼着我早死?!还是等着我早死。” “爹,你说这话,怎么就这么丧气,他们不过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咱们这屋子里的人,谁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你给自己留了什么后路。” “我就想过几天锦衣玉食的日子,苦又不是没吃过,不过爹你放心,你要真死了,我披麻戴孝。” “呵,这话你娘也说过,到头来,还是这句。”得知养子和亲儿子都一样,盼着自己早点死,好争夺自己的产业,赵天虎忍不住想,玫瑰旅馆的人是不是在暗地里笑他傻,五千大洋犹如一个巨大的笑话开头,一场好戏敲响了锣鼓,粉墨登场的就是自己这一家貌合神离的玩意:“盼弟,你弟弟还没回来,这件事,要在他回来之前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你能怎么解决,反正你死了,东西都要落他们手里,何必计较这么多。” “我凭什么不计较,不孝的玩意,他们要知道,他们能有今天是因为老子我,没有老子,他们狗屁都不是,翅膀都没硬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哼,没那么容易。”赵天虎要教训儿子,要让他们知道,老子到底是老子,吃里扒外没一个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