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黑衣人握着刀,在粘稠不流通的空气里滑出一道道银光。 纯子猛地拉门,没有拉开…… 最后一道,是重型移动门。 “撕拉”一声,没有来得及躲开的纯子后背被划伤,嫣红的血喷洒,刺激了一群早已盛怒的黑衣人。 要不是上面的要求,他们就在这里,混着血办了她。 纯子捂着后背,一步步退后。 手指攀上移动墙,再也没有力气了。 她等不到了吗。 聂祁…… 纯子拽住移动门上的纹路,深深抠出血迹。 “上!” 十几个黑衣人握着刀直朝纯子扑来。 八号会所外,一辆黄色的跑车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冲刺而来。 纯子咬牙,四指包住大拇指成拳状露出涂着丹蔻的指甲,直朝黑衣人的肋骨锤去。 “纯子,离门远些。” 纯子一脚踹开黑衣人,腹部却被刀具划伤。 耳朵里传来聂祁冷凝的声音,含着冰一样。 “唔。” 纯子立即手眼并用,顺着黑衣人的拉扯就换了个位置。 一把将人推开,猛地朝侧面扑去。 霎时,厚重的墙面被一辆急速奔来的车撞了个彻底。 汽车在混黑的地下室直直往前滑行了好几米,撞坏了两堵墙才停下。 聂祁扶着耳麦,耳朵里响着聂福的声音。 “距地面1点93米,全包围黑衣人一共二十七人,其中四位生命体征下降明显。” 也就是说,还有二十三个人需要解决。 聂祁晃了下头,极力稳住因为超速带来的眩晕和恶心,他推开车门,一眼看到狼狈不堪的纯子扑在地上。 一瞬间,他本就冰冷的眸底瞬间猩红。 几个黑衣人咽了下口水,逐渐围在一起。 聂祁抽出车座下的电拐,拐身布满的倒刺,周身银色的电力霹雳作响。 他的视线从纯子身上慢慢转移至黑衣人那边。 冷峻的眉眼带着嗜血的气息。 比之在州城的时候还要可怖。 “动她,拿命来赔。” 几乎眨眼时间,还在原地的人宛若灵猫一样直直朝黑衣人扑来。 车库里腥黑,只有车灯照亮的地方能看的见,除此以外,仅有一小抹月色从墙的裂缝内透过,一离开范围,几十个黑衣人竟然没能立马发现人。 “啊!” 电击过的肉香弥漫,连带着被倒刺拉出来的鲜血喷到了灯下的地面上。 几个人才发现那拿着电拐的人已经离自己不过半米距离。 “啊啊啊啊!” 看到接连两个人被电击击中后跪倒在地,几个黑衣人惊恐地朝着墙外跑去。 逃出去,逃出去就能活命了! 聂祁的眼底已然恍惚,他的脑子里只有无尽的黑暗潮湿,还有血。 遍地都是血。 该死,必须死! 聂祁手持着电拐,宛若地狱的收魂使者,所到之处,必定有人倒下。 而二十三个人,半分钟里倒了一半。 匍匐在地上,口吐白沫。 但是聂祁还是没有停下。 他扯着嘴角,不屑地看着前面慌不择路的人。 细碎的刘海被夜风吹起,腥臭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他。 他该死…… 那个杀了他母亲的人,该死…… “嗯……” 忽然,杀红了眼的聂祁脑子里听到一声叮咛。 很浅,很细小。 握着电拐的人忽得顿住了步子,前面的黑衣人趁机逃出底下车库。 纯子借着月光看到少年的脸上被血迹沾染,明亮的垂眸里满是怨恨和疯狂。 还有一丝丝,恐惧。 然后,她轻轻换了声:“大眼睛……” 那个印象里美好傲娇又厚脸皮的大眼睛。 那个在别人都怕她都恨她的时候叫她小仙女的大眼睛。 那个为她来了他害怕的最黑最封闭的地下室的大眼睛。 纯子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抬起对着站在原地没有动静的人招了招。 弯了唇笑:“怎么,来救我,不用扶的吗?” 聂祁的脑子像是被电击一样,所有不好的记忆全都退散。 他记得自己说过。 “美女,踩了我,不道歉的吗?” 还有开学的时候—— “怎么,撩了我,不负责的吗?” 如今,她说—— “来救我,不用扶的吗?” 他要扶的,他想扶一辈子,老了也扶着她走路的那种扶着。 聂祁回身,扔掉了电拐,大步朝纯子跑去。 “怎么会,我就是专门来保护你的。” 聂祁轻轻抱起纯子,带着他朝墙外走去。 车已经撞坏了,肯定不能再用的。 “聂福,半分钟,我要车来。”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是聂福久违的那种语气,强硬,霸道,不可一世。 很讨厌,又是真的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纯子双手环上聂祁的脖子,闭上眼睛靠在他脖颈间。 外面的天色完全的黑透,午夜十二点多,京都医院的急诊专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