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外面的天地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但天牢中依然没有接到任何关于赵文振处理的命令。 再加上上次半夜闹事的事情,赵文振和全黑子两人依旧被关在密牢中。 说是密牢,就是三面是墙壁,只有一面是牢柱,缝隙也比普通牢房窄了不少。 空间私密,又不会有人打扰,这倒是让赵文振对全黑子的过往更加了解。 比如,他的名字就不叫全黑子,而是仝黑子,是刘天霸不认识字,非要说是全黑子,自己也难得解释。 大雪村这个让世人闻之丧胆的杀手组织,在仝黑子的嘴里变成了毫无人性,早就该解散的流氓组织。 赵文振阵阵唏嘘,合着这位天天在那装高冷呢。 赵文振实在听累了,大雪村在他心里的形象也悄然之间崩塌,对,这就是一个流氓组织。 然而,仝黑子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夜深了,该睡觉了啊。 “谁?” 困意难当的赵文振迷迷糊糊间听到仝黑子喊了一声。 语气中满是疑惑,能令他至此,可想而知来人的实力不弱。 赵文振瞬间清醒了过来,想起前几日的刺杀,至今还心有余悸。 顺着几道破风声,桌子上的筷子被仝黑子一脚踢了起来,刷刷刺向牢外。 只听木头入物的声音响起,刺出的筷子被人几下挡在一般,全插在牢柱上。 “误会,误会,自己人” 仝黑子已经捏拳为掌,跃跃欲试。 不想被赵文振挡在了眼前。 “谁跟你是自己人” 仝黑子还在疑惑,牢外的女人已经反驳道。 赵文振转身向牢外,双手扒在牢柱上,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嗐,中了老匹夫的道,不过我愣是扛住了三番审讯,没让老匹夫得到一点线索” 说着还故做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这几日本来吃的就差,再加上心思郁郁难明,赵文振着实是瘦了不少,再一咳嗽,活像受了刑讯的。 温柠到底是女人,不管外面装的有多高冷,心还是软的。 一见赵文振这样,怒气已经消了七分。 “谁让你扛着了,说出来又能怎么样,老贼他也别想好过,这时候还逞英雄,你真是猪啊” 温柠眼睛在赵文振身上打量着,埋怨道,像她说的就算赵文振供出自己也无仿,至少能少受一点罪。 看了半天,见赵文振身上除了衣衫破破烂烂,沾了许多污渍之外倒是没有见血迹。 牢里灯光微弱,温柠就站在赵文振对面,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楚温柠胳膊上的衣衫有一块破碎了,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 忽然想起什么,惊问道:“你也遇到刺客了?” 温柠沉声道:“不光是我,王定六也遇到了” “这老匹夫,可真够狠的”赵文振一手拍在牢柱上,厉声说道。 温柠遭遇杀手还好理解,可王定六完全是这件事之外的人,难道只因为他看见老匹夫抓走了自己? 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前面对王定六的不管不顾,让他横冲直闯的乱闯,引起了老匹夫的杀意。 “他没事吧” 赵文振徒然生出一种愧疚感。 “我去找他时刚好碰上,但从这两人人看,实力都不低,我如果晚去一会,王定六真有可能被杀了” “目前看来,你见到的两个人和我见到的那个应该是同一伙,大梁这样的组织似乎不多了” “咳咳” 仝黑子见赵文振和这突然出现的女人相聊甚欢,似乎忘了自己的存在,故意咳嗽了两声。 赵文振突然想到仝黑子可能看出这几人是什么组织的。 他可是大雪村的传人。 “阁下可知道这几人的来历?” 赵文振拱手行礼,恭敬问道。 仝黑子白了赵文振一眼,像是再说终于想起我来了。 双手环抱在胸前,看了牢外的温柠一眼:“鼹鼠一般的东西,还是爬到地面上来了,这三个家伙是天山老人门下,也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只不过几年前听说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会是在京都再出现他们,看来是有人网罗了这一群东西,虽然恶心,但做些脏事还是可以的” 温柠对仝黑子观感极差,从一开始对自己的突然出手,到这时候一幅老天第一他第二的姿态,都让他极其不爽。 真想在仝黑子黑乎乎的脸上楱两拳。 仝黑子说的这些,赵文振一点都没听过,不过到是可以判断出,这三人就是来自史候爷的命令。 说完后仝黑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赵文振,看来这家伙惹到的人不是善茬。 等着他求着自己带他跑路。 赵文振沉思片刻,在温柠耳边低语了几句。 温柠便出了天牢。 黑夜中的天牢里过道里一声声鼾声回荡。 …… 侯府中除了史玉虎的院子灯火通明,弦乐阵阵,这边的大院廊道里稀稀拉拉挂着几盏宫灯。 院子的最中央,一处大屋灯光昏暗,只看得清楚屋里人在窗户上的投影。 烛火的灯芯偶有摆动,像是为了调节眼前凝涩的气氛。 “啪” 茶杯被拍离桌面,触地的瞬间四散分裂,滚向一边。 “废物” 侯爷嘴皮发抖,对面站着的三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一人的腿上还流着血,身体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逃了回来。 侯爷的眼神突然扫向他“你还有什么脸回来” 这人本来腿上受伤,这时听到侯爷的话像受了重创,脸色煞白。 下一刻,他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不及转身看一眼谁动的手,便断了气。 卫将短刀收回,眼神在昔日的伙伴身上扫过,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剩下的两人清楚,他们中的一人如果被人看见了真实面目,也是这样的下场。 杀手就应该隐藏在黑暗中,被人识破真实面目,下场只有一个。 侯爷嗔怪的看了一眼卫,像是再埋怨他弄脏了这里。 叹了口气,“下去吧” 羚羊一次没有捕到就没有机会了。 但他却不能将眼前的两人也杀了,用的着他们的地方还不少。 此法不成,另行他法便是,只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