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元亨利的声音就在楚青山门外响起。 “楚青山,你给我滚出来!” 楚青山不疾不徐地走出房门,微笑道:“你来了。” 元亨利黑着脸走到楚青山面前,他脸上一块青一块紫,走路也一瘸一拐。 “就是你和柳诗华说的?” 楚青山点点头,一脸无辜。 “那你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报仇?” “正是!” “你准备怎么报仇?单挑?凭你现在的状态,只怕还不能动手吧?” “我不动手,不过不是因为我受了伤,而是因为我从不欺负修为比我低的人。” “佩服,那你打算怎么做?” “元某号称剑酒双绝,不能用剑,当然是用酒。”元亨利道,“你会喝酒吗?” “会。” “那就跟我走吧。” “你打算请我喝酒?”楚青山一怔。 “不是请你喝酒,是要喝死你!”元亨利恶狠狠地道。 于是,楚青山跟着元亨利来到了元亨利在天海峰的住所。 一座水边小榭。 小乔流水,荷叶满湖,如果不是因为不远处有一个老汉一直在一锤又一锤的打铁,这里一定是最完美的景致。 打铁的老汉是元亨利的师父,也是这座水榭的主人,燕飞亭真人。 燕飞亭正在铸一把剑,他手中铁锤每一次捶打剑身,口中都要高呼一声。 “干翻李飞光!” 他是李飞光的师兄,与李飞光自幼一起长大,也从小打到了大。本来,他和李飞光一直都是半斤八两,谁也胜不过谁,直到有一天,李飞光突破了合道境。 他看着李飞光在合道境一路高歌猛进,转眼已成了青玄宗仅次于紫虚的高手,而他自己的修为,却永远停在了还虚九重。 他心灰意冷,于是改行铸起了剑,誓要铸一柄足以打破修为限制的仙剑,再一次干翻李飞光。 楚青山与元亨利来到湖边,对着小湖坐下。在这里喝酒,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元亨利提过两个大酒坛过来,摆在楚青山面前。 “来,喝!” “不用杯吗?” “酒要整坛喝才有味。” 二人各提一坛,抱着喝了起来。 酒是少有的烈酒,但一坛酒入腹,二人都是面不红,气不喘的。 元亨利看着楚青山,略感讶异,道:“你还挺能喝。”又提了两坛酒过来。 第二坛酒入腹,元亨利脸现微红,楚青山依然面不改色。 第五坛酒,元亨利呼吸开始急促,眼睛也有些发直。但楚青山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喝道第十坛酒时,元亨利的舌头已大了起来,口中嘟嘟囔囔喋喋不休,什么“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又是什么“醉后何妨死便埋。”倒真的好像一副酒仙在世的模样。 楚青山见了,唯有苦笑。 喝到第十五坛时,元亨利看了一眼楚青山,他竟只是微有醉意。 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楚青山,在醉倒之前,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你……牛逼……” 凡间的酒,想要醉倒仙人,还是差得太远了。 …… 第二日一早,元亨利又来了,扯着嗓子在门口大叫楚青山。 “你怎么又来了?”楚青山朦胧着睡眼问道。 “三天后的青鸾春考,你参加吗?” “参加。” “我和柳诗华一组,还差一个人。” “你想带我上分?” “不错。” “我跟你无亲无故,你为什么要带我?” “我一生只佩服两种人,第一种是能打赢我的,第二种是能喝赢我的,你是第二种。” “是柳诗华让你来的?” “这你也能猜到?”元亨利一脸惊讶。 楚青山自然知道,以元亨利的性格,自己不过一个化气二重,怎么会平白带上自己?唯有见到过楚青山真正实力的柳诗华,才有可能在这时邀请他加入。 “可惜我有队友了。” “是谁?” “沈怀音。” “是她啊,虽然她修为还不错,但最多也就进个前十,我们可是稳进前三。” “承蒙美意,只是我还不想失约。” 元亨利略显失望地离开。 之后楚青山一如既往来到水月峰讲课,一部玄灵北斗诀讲了这一个月,也只讲完了一小部分。 半天的课程讲完,林清雪就拉着沈怀音过来。 沈怀音长得极美,比之林清雪和柳诗华也不逊分毫,只是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对谁爷不多加理睬。 楚青山与沈怀音接触不多,只知道她天赋不错,在水月峰的几百个听众里,她算是听得最认真的,修行也最刻苦。但她整日冷冷淡淡,对什么都不挂在心上,似乎除了修道之外,天下的一切事都不能让她萦怀与心。 她与林清雪的性格完全相反,如果说林清雪是一团热情的火,那她就是一块万古不化的玄冰。楚青山实在想不通,她是为何答应林清雪,和自己一起参加春考的。 他们来到无定峰内务房办理报名手续,内务房门外此时已聚满了不下百人,所有人排成一列长队,一一办理,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