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川在门外低着头,背靠着墙。 “把背给我抬起来,不许靠墙!”容老师从教室里出来便对着岩川怒吼着,“你逃课回来,在教室里我没搭理你,你还就真当这事了结了是吗?” “那,那又怎样?”岩川的目光侧扫着容老师身后的树木,一半的嘴角翘了起来,不屑地说着。 “哎呦,那又怎样?你是觉得你做的是应该的对吧,我是不是还要奖励你点什么?” “奖励就不用客气了,您让我进去,别让我在这儿站着了成吗?” “不想在这儿站?” “嗯嗯。” “当真不想在这站?”容老师再次重复一句。 “那当然了,真的不想在这站了老师,求求你放过我吧。” “好,那我就给你换个地方,喏。”容老师指了指主席台的方向,“去吧,国旗下面罚站,从现在开始,我不叫你你不许回来。” 国旗随着风飘扬着,岩川像个军人一样守护者,让这里的情景更加和谐。阳光旋转到头顶,岩川的影子已经开始缩水。加上这次,这已经是岩川第九次在国旗杆下罚站了,虽然他对于这样的惩罚方式很习以为常,但是这次他却极为不适应。 他不停地擦拭着额头冒出的汗水,有时他累了想要坐下,可是被阳光烘烤许久的瓷砖差点点着了他的屁股。 熬到下课的时候,岩川已经眼冒金星,双腿发麻了。 “哎,我说老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了会,到这儿来了?”阿黄一下课便兴奋奔到岩川面前说道。 “去去去,别来烦我。” “你都被咱们容老师点名表扬了。” “表扬什么?” “人家说你啊,不想在教室外面站着,志向是守护国旗,保卫祖国。”阿黄说着笑喷了。 “你等我找她去!” “哎哎哎,我说算了吧。”阿黄紧忙拦住岩川,递给岩川一瓶水,“喏,先喝口水。” “哎呀,还是兄弟你懂我啊!”岩川喝水的样子像个即将饿死的狼见到了食物一样疯狂地朝着自己的喉咙里灌着。 “这水不是我的,是诺子让我交给你的。” 岩川忽然停下,周围学生们踢毽子的声音与球场上篮球的拍打声的相互重叠,隐约还能够听到一些男孩们和一些女孩们彼此讨论着互相欣慰的话题。 “她还让我告诉你,不要再打架了。” 岩川摸着自己脸颊上的肿痕,周围学生们的欢笑声依旧掩盖着岩川内心的波澜。 “哎,我说阿川,你这人也太不厚道了吧,你打架也不叫上我。”阿黄说道。 “嗯,对了忘告诉你了。”岩川将瓶盖拧上,“你叫几个哥们儿,三天后我们去朝阳湖西面的那个巷子里。” “谁啊?”阿黄问道。 “你不认识。” “学校的?” “不是,校外的。”岩川说。 “哎呦,这不上学的野孩子还敢在我们这里撒野?”阿黄有些急了。 周围喧嚣的声音在上课铃声响起的一霎那全部收到了脚掌里,急促的脚步声继续回鸣在岩川的耳蜗,继续演绎着夏季的烦躁。 “这事晚上再说吧,阿黄,你回去告诉诺子,让她中午放学等我一下。”岩川告诉阿黄。 ———— 何时才会结束 让那些浮躁的事情 和眼前的景色 全都远去 我想要清澈的蓝 天空或大海 我想要宁静的海滩 海鸥或帆船 我想要 …… “你怎么什么也想要?”时楠抢过晨洛的笔记本,边读晨洛的诗歌边笑着说。 “哎呀,你这一抢,我的思路全都断了。”晨洛埋怨道。 “哎呀,还给你,小气鬼。” “怎么样了?”晨洛关心道,“头还疼吗?” “好多了。” “你发高烧是因为那天晚上我们淋雨回家的原因吗?” “我不知道,但是好像就是从那以后我才生病的。”时楠说道。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不该在那个时候骑车那么快的。”晨洛自责地说。 晨洛道歉的时候,倒是和往常一样平静。平常来看的话,这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晨洛说完后时楠肯定会笑,而且还会嘲讽晨洛,会说一些“这本来就是你的错,怎么办,你赔钱吧”之类的玩笑话。 但是这次晨洛说的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彷佛忽然落在肩上的萤火虫,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脆弱。 面对这样认真的晨洛,时楠开始悲伤起来。 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呢?若没有你,我会死在那个夜晚的,若没有你,我会死在那个满是冰封与火焰的夜晚的。 为什么你总那样对我好,你明知道我一直在辜负你。 时楠没有理他,晨洛也不好意思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最近四班又有手机被没收的情况,这种现象我们坚决杜绝。”李叔说道,“这一个月内已经陆续发生两起学生带手机的案例,你们还是学生,重点应该在学习上,整天玩手机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除了拖成绩还能有什么好处?” “当然了,我是相信咱们班没有人带手机的,毕竟我们学习这么好,但是丑话说前面,倘若我们这么好的班级要是被查到学生玩手机的这种情况的话,你们后果自负。”李叔说完后便开始继续上课了。 底下两三个学生陆陆续续地将手伸进书桌里,像做贼一般将手机关机了。 晨洛也心虚地将手机塞进了书桌最里面的位置,并且还把口袋里的耳机塞了进去。 时楠看着晨洛心虚的样子,不禁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