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但是雪也越来越大,空气倒是不冷,就是这个雪下得格外得猛烈。 “南月市这几天还有持续性大雪,请各位朋友们安排好出行时间,以免造成您得出行不便。” “各位朋友们,各位朋友们,南月市这几天……” 随着诺子逛到超市的角落,广播的声音便不再清晰。 她蹲下来挑选了几盒酸奶。 从超市出来,诺子一脚踩在雪里,感觉踩到了湖里一样,厚厚的雪已经漫过了他的脚踝。 雪花像饱满的柳絮一样纷飞着,不止。 回到家,她发现鞋柜旁边多出来两双鞋子,客厅里传来了爸妈的声音。 诺子并不感觉惊喜,甚至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诺子回来了。”妈妈欣喜地说道,“你去哪?” “回屋。” “回屋干嘛,来过来和爸爸妈妈说会儿话。” 只见诺子头也不扭地继续走着。 “过来!”诺子的爸爸拍了下桌子怒斥一声,茶杯直打颤。 吓得诺子也像那个茶杯一样,打了个战。 “你别把孩子给吓着了,发那么大火气干嘛!” “发火?还不是让你天天从我这里拿钱给气的!” “我拿钱怎么了,钱没有我挣得一份吗?”妈妈也吼了起来。 “不是我你去哪挣钱!” “你瞧不起人是吧?” “我就瞧不起你怎么了!” 泪水搅动着瞳孔,诺子冲进了屋子,狠狠地关上了门。 她用枕头蒙着自己的头,哭了起来。 哪怕你们回来,也只是这样吵吵闹闹,丝毫没有关心我的意思。我这一生中几乎没有品尝过什么父爱,就连妈妈也脆弱地像一层纸一样。 —————— “您好先生,这是您的烤鸡翅,请问要辣椒吗?” “要要要!” “好的,我这就亲自给您倒上。” “好了好了,哎呦,哎呦!”阿黄赶紧揪住岩川的手,“倒多了,多了,你想辣死我啊!” 岩川把包间的门关上,松懈地一屁股瘫在座位上,懒洋洋地说道:“哎呀,可真舒服啊!” “阿川,可以啊你小子!”阿黄羡慕地说道,“都开始赚钱了!” “怎么样,好吃吗,我亲自烤的!” 阿黄用牙齿撕扯着鸡翅,吃完还不忘舔一舔铁签上的肉油,“太好吃了,你请的当然好吃啊!” “切。” “当服务员是不是很辛苦?” “不会吧,你以为我对谁都像你这么客客气气的啊!你这是VVVVIP级别的服务,其他的人不说,老板来了都不好使跟你说!” “这么牛的吗你!” “川子,13号桌上菜!”阿生在外面喊道,“川子,川子!人呢!” 岩川听到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阿黄笑得合不拢嘴。 —————— 诺子的妈妈进来看到诺子趴在床上,偶尔还有抽泣的声音。 她拍了拍诺子,诺子故意往另一边扭头。 “诺儿,还生气呢?” “好了,不要生气了,妈妈给你赔不是。” 本来快没事的诺子听到这一句话又失望到了顶点,“又不是你惹我不开心得,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唉,是你爸也是我,我们都不对,这不快过春节了嘛,我们都休假了,好好回来陪陪你!” “不要说陪我,我不需要你们陪!” “不需要我们陪,你需要谁陪!”好像诺子的爸爸听到了诺子的抱怨便推开门继续吼着。 “你翅膀长硬了想飞了是吗!” “哎呀你别说了!”妈妈极力地劝阻。 “你别一直叨叨叨个没完,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听话都是你管教不好!” “我不需要你们管!”诺子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本以为爸爸会就此收手,没想到他的火气更加大了。 “不需要我们管谁管!老子每天给你打那么多的生活费,让你吃好喝好你就这样对待我啊!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生活费我都留着,到时候全部还给你!” “你再我说一遍!你再说一遍!好家伙,是不是在外面搞对象了!”诺子的爸爸一边说着一边将撇脚的脱鞋肘在手上。 诺子的妈妈见到赶紧堵在门口阻止他。 大耳这时从窗台上跳下来露出尖锐的牙齿冲了过去。 他像个恶魔。 像深渊里杀人的恶魔。 这种熟悉的动作不止一次在诺子的瞳孔里播放着。小时候,那双脱鞋打过自己的肩膀,后背还有屁股。 那时的自己,还不怎么会开口说话,只能是在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哇哇啼哭。 而这时,她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无比巨大的创伤。 抬手,挥臂,一阵燃烧的风,在那巨大的疼痛里,熄灭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爱。 儿时到现在的成长中,总是避免不了要发生的霍乱。 这,就是父爱。 “她搞对象了,你也不管管!”诺子的爸爸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嚷嚷道。 “她怎么会呢,没事,不可能。” 门关上之后,大耳跳到诺子的怀里,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温柔地蹭着诺子。 “大耳,你是我的爸爸吗?” “你会不会是我的爸爸呢?”诺子揪了下大耳的耳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的话该多好呢?” —————— 岩川和阿黄此时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阿生走进来,拍了拍岩川的肩膀,“少喝点。” “忘了给你介绍了生哥,这是我的哥们,非常非常好的哥们,阿黄!” 阿黄看着他,虽然因为喝酒眼睛红肿着,但是依旧能感觉到透漏出来的憎恨。 “阿黄,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这是我的老板,生哥,没有生哥也就没有我这个饭碗,开阿黄,敬生哥一杯!” 阿黄一动不动,还撇了他一眼。 “阿黄!”岩川拍了下桌子,“快点,敬生哥一杯!” 岩川晕晕乎乎地给他倒满酒,酒溢出来洒了一桌子。 白色的酒沫顺着桌子的一次性桌布流到了地上。 “你喝多了,川子!”阿生 “没事生哥,没事,没事,没……”岩川双手举起杯子来,“生哥,自家小弟不懂事,这杯我敬您!” 阿生慌忙地拉着他的手臂。 这时岩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在桌子一边震得桌布上的酒沫继续往下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