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夫人咳嗽了一声,对身旁的婢女,拖着尾音,吩咐道:“ 捶腿!” 婢女只顾看封庆晖,反应慢了半拍,她自知出错,连忙跪下,给老夫人捶着腿。 老夫人闭着眼睛,便假意靠着榻尾养神。 另一婢女,忙用灰底金线的氇氇盖毯,给胡老夫人围盖上。 胡母见状,便知婆婆要她向封家发难。 胡母对封庆晖道:“ 你父母几时能到,我和你一个小孩子,说不了什么事!” 封庆晖依旧跪着,拱手道:“ 我父母收到消息,便动身赶来,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城门了!” 胡母冷笑一声。 胡景璿躺在榻上,用灵力传音,对封庆晖道:“ 我母亲,因我而为难于你,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你提的那事儿,我应你。 除外,我附送你五百石的黍米! 以示,我对你今日之辱的弥补!” 胡母盛气凌人的道:“ 封庆馨,你进来!” 封庆晖冲胡母,磕头恳求道:“ 胡夫人,小妹受了惊吓,身上不好,还望——” 胡夫人,不听封庆晖的哀求,直步至里间门口,一把揪着封庆馨的胳膊,硬拽进来。 封庆晖忙起身去拦,想护下小妹。 这胡夫人,看似年老女眷,却还健壮,一把甩开封庆晖,阻止的双手,厉喝道:“ 滚出去!” 在窗下,侍立的粗壮仆妇,立即上前来,夹持着封庆晖,便往外走。 胡景璿此时,咳嗽了一声,缓缓的睁开双眼,虚弱的道:“ 水!” 封庆晖挣扎着,单手扒着里间的门框,冲榻上的胡景璿喊道:“ 胡景璿,你赶紧说一句话,我妹妹她身子弱,扛不住——” 此时,从房门外,传来了两个声音。 一个年老男声,嘶哑的高声说道:“ 封肃明,携犬子封庆言前来,向胡氏少主赔罪来了!” 封庆馨被胡夫人,拖至榻前跪着。 两个婢女,忙着给胡景璿喂水擦汗。 胡老夫人,隔着棉被,轻拍着胡景璿的小腿,哭骂言道:“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 你快把祖母的心,给疼死了呦!” 胡母瞅了一眼封庆馨,用手戳着她的头,咬牙切齿的骂道:“ 好你个母夜叉,恶毒的丫头,还没过门,就敢动手,打我的儿子!” 封父在房门外,带着嫡长子封庆言,跪求胡夫人面谈。 封庆晖,还被两个仆妇,架着胳膊,僵持在原地。 胡夫人指封庆馨,对门外的封父高声道:“ 你们封家,都去外面跪着,待我儿,吃些粥汤,有些力气! 本夫人,再同你们计较!” 封庆馨,早哭花了妆面,容貌失色。 胡景璿,鄙夷的瞄了她一眼,心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厌恶。 今日,封庆馨,发簪上斜插着一支,嵌宝花金簪,以及两支碧玉金排插。 身上披着,茶花红的刺绣斗篷,以及两件鲜亮新衣。 胡景璿在心里,暗暗念道:“ 上门道歉,还打扮得如此浓艳,真乃俗人! 刚才不进来认错赔罪,这会子哭得再凶,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