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往后对妹子的印象要改一改,这温柔杀人更可怕啊……” 大家冻得一边嘶嘶哈哈,一边看着那人从山坡上掉下去了,这不要想,雪下面全是乱石,到开春都被狼吃没了。 温柔刀真的刀刀割人命。 只有柳迎春,从来不觉得宁玉可怕。 “你这几天陪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宁玉怕黑,以前不怕,但这几天肯定怕。 柳迎春就一直在家里,小妹和大娘又像母女两个一样了。 马桂花坐月子家里的伙食好一点,大娘就记着小妹,把人接走了。 到年底家家户户桌椅板凳都有坏的,福哥现在也能做些修理的活。 不要钱,换一些吃喝就可以,每天都有人叫。 大妹就更忙了,做帽子做鞋做衣裳,柳叶家恨不得。白天黑天不关灯。 宁玉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家里养伤。 那兄弟俩的尸首,在大山里和山融为一体,但供出来的同伙柳迎春派人打探过,真是一伙土匪,不过没什么本事,一群怂蛋藏在山里就知道霍霍老百姓。 “晚上熬点蘑菇汤喝,小野鸡腿多炖一会儿,再吊上几块蘑菇,很鲜。” 宁玉也在做衣服,但是是内衣。 这东西实在不好意思请柳叶做,,就算宁玉肯,柳迎春也是不肯,逼急了,柳迎春可以让她不穿。 咬完线头又拿剪刀把毛边剪了剪,顶风冒雪外面有人来回走动,宁玉疑惑的打量。 “又出什么事儿了?” “哦,上回镇长不是要收粮食给上面上供吗? 咱们这都没有,根本交不上去,其实镇长是有心找人来抢收,但是知州那边听一位先生说,这两年灾难不断是因为镇长家的祖坟犯了忌讳。 不光不能收大家的粮食,他还得给大家补贴点粮食,否则天灾不断,他的镇长根本当不了。 镇长原本也不信,可是他家里客厅的地面突然裂出了缝隙,还爬出好多虫子,他就在那客厅里骂过那先生现在早就下破胆了,昨天就送信过来,粮食不收了,还每家补贴十斤粮种,还要把祖坟迁走。” 这种怪力乱神,柳迎春原本听都不爱听,可这位先生真是有趣,竟用这种荒诞的做法,把老百姓们一项苛捐杂税给免掉了。 外面百姓们来回走也是去看地里的苗,给了种子,苗能留下来,到时候再开荒地种就是了。 宁玉听着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闲谈。 也觉得有趣,两个人正说话。 外头有人高声说道: “姑娘,我的缸可好用啊!” 来的正是林生一。 宁玉赶忙下床穿鞋,柳迎春已经大大方方迎了出去。 这个货郎她都知道。 “哟呵,柳姑娘好。” “林叔好。” 两个走南闯北的人,也是点头之交。 宁玉走到门前,林生一一下就看出宁玉身上带伤。 “嘶,姑娘这伤不轻啊,可找大夫看了?” 宁玉表示看了,同时把钱袋子递过去: “多谢您帮忙把缸送过来,当时忘了给钱,我在后面紧着追可我怎么追得上马车,只好心里想着您,无论什么时候过来,我都第一时间把钱送过去。” 哈哈哈, 这事儿林生一已经听别人说过了。 他甚是满意的上下打量宁玉,目光之中,多是赞叹。 也不知这姑娘为何而来,他看不破。 但是从心往外觉得亲近,那就说明与自己有缘。 “姑娘不必这么见外,我老林走街串巷谁人不知。 就算忘了拿钱我,也是那天我太急了,肯定会来拿的,往后姑娘只管放心,忘了就忘了,我不会少要一分。” 宁玉看他如此爽朗,下意识也跟着笑,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这人是自己的老祖宗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 如果偶然遇见的祖宗是个奸诈狡猾之徒,那才叫头疼。 “您屋里坐,天寒地冻,进屋就是客,吃过饭再走吧。” 林生一也就跟着进了屋,一看屋里的摆设。 “呦,这小小的一个木屋,里面竟然如此精巧,这些家具既便捷又精巧,就算是富足,人家也未必能买得起。” 宁玉受着伤,头上还绑着抹额,走几步便觉得头晕,这是脑震荡,赶忙扶着桌子坐下来也不强撑着。 她总觉得在林生一面前大大方方做自己就好,这位老人家什么都看得透。 “您请坐,这些家具都是迎春亲手打造的,我也是沾了光也没花上什么钱。” 林生一听这话不动声色,再看一眼柳迎春。 这笑容就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别说柳姑娘的手工品,就是柳姑娘这个人,也该随意任你差遣,有半个不字大可一棒打出门去。” ……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这也太粗了点。 林生一穿着简单,但仔细看却也不简单,特别是腰间隐约放着什么东西。 宁玉知道老祖宗是个风水先生,只怕放的是罗盘一类,你说不信命,宁玉最近也够霉运缠身,你说信命,可也没办法请一货郎给自己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