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离开不久，不远处停着的一辆普通甚至有点破旧的轿车，驾驶位上的司机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纪先生，那位康小姐和穆先生同坐一辆车走了。萧氏的萧明扬一直等到穆先生的车离开，才离开……” …… 穆成的车子进入一处像是公园的地方，直到开到一处湖泊旁才停下。 康吉尔下了车，看着朝他们缓缓靠近的船只，这才明白，穆成带她来吃饭的地方大概在湖里的船上？ 等小船靠岸，穆成拉着她的手上了船。 前头的船夫摇着船桨，朝停在湖中心的一座大船靠近。 那艘大船，很漂亮。 既古香古色，又带着点现代的风格， 康吉尔绞尽脑汁只想起一个词，现代版的画舫？ 这里是京城，不是水系充沛的江南。 这么大一个湖，这是某个公园吧？ 白日里，公园接待普通游客。 晚上，公园关闭，湖中心的画舫接待贵客？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不是她能想象的。 她再次觉得，自己肯定是关雯雯。 她不像千金小姐乔语，她更像是贫穷的孤儿关雯雯。 她的思维更像穷人。 不过，乔语说得好听是富家千金，其实也过得苦、逼，以前没嫁人之前苦、逼，嫁了人后更苦、逼。 日子也过得穷哈哈的。 她也许猜测了，她其实是乔语。 毕竟，她是关雯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 京城的盛夏，空气灼热。 夜晚的风仍灼热不堪，可行驶在湖面，湖风吹过，又带着点点凉意。 湖风吹着康吉尔的长发，其中几缕飘到穆成的脸上。 康吉尔光顾着看着湖景发呆，自然未注意到。 穆成注意到了，却不在意，甚至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看着夜色中安安静静看着湖面的康吉尔。 都说灯下美人，越看越美。 古人诚不欺我！ 灯光落在湖面，多了份倒影，这两种灯光再照在康吉尔脸上身上，照得她美极了。 五官精致，明艳动人，连皮肤都发着银白色的光。 可为何，他从康吉尔身上感受到一种叫“孤独”的东西呢？ 康吉尔很孤独吗？ 也许是。 这些时间的相处让他知道了，康吉尔的生活其实一团糟。 终于到达湖中心，小船停靠，穆成扶着康吉尔上了画舫。 画舫有三层，装饰古典雅致，很有意境。 一身着旗袍长相古典的女人笑着迎了上来：“穆先生，康小姐，欢迎光临……” 女人年纪应该不轻了，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不止是年龄，还有沉淀，很优雅很有气质的一位美人。 穆成点了点头，康吉尔则笑了笑。 跟在旗袍女人的身后，上到第三层，进了一雅间。 雅间开着窗户，窗外便是湖面。 湖景很漂亮。 湖风吹过，还算凉爽。 穆成让康吉尔点菜。 她笑了笑：“我觉得中午的烤鸭不错。” 她就点了一道烤鸭，其它的都是穆成点的。 雅间门关上，康吉尔看湖景，穆成看康吉尔。 见康吉尔一直不说话，穆成只得先开口：“我已经让吴专家拿着纪菲菲的照片给余蓉蓉看了。” 果然，一说正事，本来安静无言的康吉尔立马精神一振，转过身看着穆成，眼睛亮晶晶的，问道：“怎么样？” 穆成心中无奈一声叹息。 只有聊案子说正事，康吉尔才有活力。 “余蓉蓉说，过去这么多年，她记不清了。” 康吉尔心下失望不已，又问道：“队长，您拿的是纪菲菲现在的照片？还是四年前纪菲菲的照片？” 穆成拿出手机，解锁，点开相册，给她看相片：“你说得没错，现在的纪菲菲，和四年前的纪菲菲模样还是相差挺大的。” 康吉尔低头来回翻看着穆成手机里的两张照片。 纪菲菲现在的照片就是穆成之前给她看的那张，明眸皓齿，大长直。 但脸颊消瘦，脸色微微有些憔悴。 而另一张四年前的纪菲菲，模样青涩，脸上还有婴儿肥，眼中满是笑意，笑得骄纵，就是那种受万千宠爱于一身千金大小姐骄纵的笑。 和第一次见纪菲菲的照片时一样，康吉尔的心再次绞痛起来。 感觉痛得实在受不了了，她抬手捂着胸口，别开眼睛不再看照片。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痛如绞的感觉，是因为关雯雯？ 关雯雯曾和过去的她说过，被纪菲菲欺负？ 所以，一看到纪菲菲的照片，她便为关雯雯感觉难受？ 纪博文如此，纪菲菲也如此？ 真是奇怪，她明明连过去的自己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为关雯雯打抱不平。 见她脸色不好，穆成连忙握着她放在桌面上的另一只手，问道：“你怎么啦？” 康吉尔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纪菲菲，心里就不舒服。” 穆成低垂着眼皮，也看向照片上的纪菲菲，沉默了片刻，又抬头看向康吉尔，道：“我和她不熟，小时候对她完全没印象。这几年，纪博文的母亲时常带着他们兄妹来老宅看我爷爷奶奶，这才见过，有了点印象。” 康吉尔抬起眼皮看向穆成，问道：“队长，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穆成想了想：“我说不好。她似乎很怕我，不敢和我说话，但行为举止得体优雅。”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得体优雅这词，康吉尔心中突然怒火一冲，抽出被穆成握着的手。 看着突然空了的手，穆成诧异，问道：“你怎么啦？” 康吉尔摇头：“队长，不说这个了，您给余蓉蓉看纪菲菲四年前的照片了吗？” 穆成沉默了几秒，才点头：“看了，余蓉蓉说，四年前的照片倒是有点像，但也不能确定。” 康吉尔低头沉默着。 其实，就算证实是纪菲菲又能如何？ 就算关雯雯起诉，可四年过去了，还能拿纪菲菲如何？ 何况，关雯雯早失踪了。 她难道还能替关雯雯起诉不成？ 她又不是关雯雯的亲属，想替也替不成啊！ 除非她能找到其它要命的证据，直接置纪菲菲于死地。 见她不吭声了，脸色也颇为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