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的王明,把酒碗放在桌上。 “老刘,这酒哪儿来的?” “买的啊,现在辽国这边早就不喝黄酒了,寡淡无味的,哪有这个痛快。” 王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头你帮我多买点,弄个几车回去,我……。” “唉!打住啊!我为了买这几坛酒,就费了不少功夫。还几车几车的,你想都别想。”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回头我领你去酒铺那边看看,每天排队买酒的,不下一二百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 王明转了转眼珠:“那做这个酒的作坊在哪儿?” “你要干嘛?” “实不相瞒,咱看上这笔生意了,打算绑个工匠回来……。” 只是,不等他说完,刘喜就出言阻止:“你可打住吧,你以为就你动过这心思?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些工匠每个人就干一个工序。别人干的是啥,根本就不知道。据说,知道整个工序流程的,不超过五个。” “那就从这几个人下手啊,咱们兄弟是干啥的,还能被这点事难住了?” 刘喜见对方说的认真,不禁紧蹙眉头:“老王,你还真打算干啊?不是说笑的?” “这话说的,咱们爷们儿说话一个吐沫一个钉,啥时候拿这种事说笑过?” 王明故意停顿了一下:“事成之后,咱俩二一添作五,本钱啥的都算我的。你啥都不用干,就有五成的分润。” 从本心讲,刘喜早就眼馋这白酒生意了,再经过王明一番诱导,也萌生了一些心思。 “行,我先让人打听打听,有了消息咱俩再合计。” “来,预祝咱们心想事成,干一个。” 东京城 距离野利族人进城,已经过了三天。 吴宇也从老太监那里,拿到了朝廷定下来的方略。于是,作为朝廷的谈判代表,带领着种古种谔两兄弟,就来到了野利氏居住的大宅。 只是,谈判还没开始,就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种家和西夏在过去的多年战斗中,可谓是结下了死仇。 尽管在来之前,吴宇反复交代,为了大局要保持克制。 可种家兄弟毕竟年轻气盛,再加上野利族人哪怕是落难了,气势上也不输对方。 两方人马还没寒暄几句,就唇枪舌剑斗起了嘴。 吴宇心里这个苦啊,官家和几位相公还在等着这边的消息。要是这么发展下去,指定要谈崩。 好不容易将双方劝住,他才把朝廷制定的方略,当场宣读了一遍。其中包括了粮草和兵器的发放,以及各补给地点的安排。可以说是,事无巨细,涵盖了方方面面。 野利向兰也是出身贵族,受过良好的教育。吴宇这边刚说上几句,她就听明白了对方的算计。 这是打算用我野利氏的鲜血,不停地袭扰西夏。而宋人除了一些钱粮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付出。 想报仇吗?想!做梦都想! 可是,这样的报仇方式,却让她心有不甘。 此时的野利向兰已经打定主意,既然是谈判,就没有单方面提条件的道理。 她想要的更多! 心思电转间,当即凤目圆睁:“啥?让我跟种家人合作?这不可能!” 一旁的种谔不等大哥发表意见,就先双手一摊,对吴宇说道:“吴提点,末将说什么来的?就算咱们兄弟同意,野利氏也不可能同意。” 吴宇瞪了这个搅屎棍一眼,随即看向野利向兰:“我想你们也清楚,与西夏接壤的几个关隘,都是种家人把守。我们大宋不可能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就换掉守关主将。” 他故意顿了一下:“况且,你们又不是每天见面,也只是回来补给的时候,才见上一次。” 野利向兰只是摇头:“吴提点,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野利氏有自己的原则,从不与仇人合作。” “你当我们种家愿意……。” 不等种谔说上一句,吴宇再次用眼神警告对方。 双方一直谈到了中午,都没有任何进展。 吴宇在无奈之下,也只能暂停了这次谈判。 随着谈判的暂停,房间里紧张的气氛,也为之一缓。 在准备宴席的时候,野利向兰与吴宇拉起了家常。 “冒昧的问一句,吴提点今年有?” 吴宇也有心拉近双方的关系,为接下来的谈判制造条件。 便老实回答道:“三十有八。” “那小妹该叫一声大哥才是。”说着,野利向兰起身向对方,行了一个蹲礼。 这一举动,倒弄得吴宇手忙脚乱,慌忙起身还礼。 等各自重新落座,野利向兰又问道:“大哥这个年纪,也快抱孙子了吧?” “哪有啊,犬子尚未婚配,哪里又来的什么孙子。” “都说是虎父无犬子呢,想来侄儿也必定是个有出息的。” “哪里哪里,如今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混上。”吴宇谈到公事还行,一旦学着妇人唠起家常,就有些局促。 野利向兰似乎也发现了这点,轻笑了一声,就将话题引到了西夏的风土人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