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纹申大言不惭的说道：“有何不可？就算是当着闾药师的面，我也这么叫她。你有本事，倒是让闾药师现在过来啊！”
苏菲好像服软了：“你也就是嘴上说说，闾茹真来了，你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两人斗完嘴之后，孔凡与辛远山之间的“考核”已经开始了。
两人之间进行了一场“纸上谈兵”。
两人就在沙盘两侧相对而立，每个人手中都各有一支船队。
两人通过沙盘进行推演的正是“千岛之役”的其中一场。
所谓“千岛”，原本是一个运转日月星辰之道的上品位面，拥有五个灵涡通道可以通往其它位面。
据说，起因是两位星尊在“千岛”位面动手时没能收住手，将好好一个大陆弄成四分五裂，变成了大大小小至少上百座岛屿。
千岛只是虚指，加上暗礁多半是够数的了。
即便是以大秦帝国目前的强横，也只占领了千岛位面的其中三分之一的岛屿而已。
倒不是说大秦帝国已经不复船坚炮利之势，而是从各方面来说，岛屿与位面相差太多。
大秦的军团根本无法在上面进行强推的战术，仅仅只凭借舰队东奔西走很难实现真正的占领。
千岛位面的每一座小岛，据说都能凑出一支船队来。偏偏这些海盗还很齐心，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单说船队的翼级规模，那些海盗甚至比大秦舰队还要多出好几倍来。
海盗作战时一贯是十分悍勇，因为他们多半是没有退路的，必须以战养战。
大秦尝试过几次清剿海盗之后，损兵折将，只能退而求其次，以守住通往大秦的灵涡通道为首要目标。
等到大秦将附近数十座大大小小的岛屿纳入实际控制，便停止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但是，针对通往大秦版图上另一个位面的通道，却在海盗实际控制的那边。
因此，每当大秦的船队要途径那一个灵涡通道的时候，就得提前对那一片区域内的部分岛屿进行一轮清剿，确保船队往来时的安全。
孔凡与辛远山正在进行的沙盘推演，便是其中一场较为著名的战例：途岛之战（三）。
顾名思义，这是途岛系列战当中的第三战。
在千岛位面所发生的大大小小数百场海战，其实就是围绕一个核心展开的。
航程！
航程，并不等同于单次的最远航行距离，可以理解为舰队或船队的有效作战半径。
超出航程的话，水手相继退环之后，某一个水手或许还能单独掌舵，但是要想达到作战要求，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途岛，是衔接大秦在千岛位面实控区域与那一个灵涡通道之间的一个最佳跳板，是大秦舰队后来针对那一片区域进行清剿所建立起来的前哨站。
其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彼时，大秦还没有完全控制途岛，不少舰队甚至还在其他方向进行频繁的海战，试图消灭盘踞在千岛位面的海盗。
负责攻略途岛这一支船队的旗主，手头上可用的就是三艘十四翼的江豚战船和一支民团船队而已。
然而，这一位旗主将航程运用到了一个极致，不仅仅击退了陆陆续续来犯的几支海盗，甚至还成功的俘获了大小共五艘星纹舰船。
而改变途岛系列战的转折点，就在第三战。
那一战，大秦船队在旗主的指挥之下意外的俘获了一艘十四翼的隐纹战船！
目前，沙盘上便是复盘了途岛附近的海域，作为推演的战场。
孔凡扮演的是大秦的船队，他在这一系列的海战当中其实是长期处于劣势的。
至于辛远山，自然就是“重操旧业”，当起了海盗。
江纹申看着孔凡跟辛远山两人争辩当中脱口而出了什么弹道修正，重叠率，打击频次等等的术语，终于知道之前还是将海战想象得太简单了。
孔凡进行推演的论据主要是将炮手的等级以及星纹弹对界点的消耗等等都给量化了。
这也是海事学院出身的学员的一个最为显著特点，一切皆是棋盘上的棋子，没有情感，只论胜负。
孔凡甚至可以具体到每一座星纹炮总共能发射多少颗星纹弹，这些星纹弹分别是什么型号，最后的战果大概是击退或击沉多少艘星纹舰船。
反观辛远山这边，更多的是一些复杂且灵活的战术，如何形成三四艘舰船的局部以多打少，如何诱敌进入集火攻击区域，如何更好的利用潜航发起攻击。
至于相对于孔凡所说的量化，辛远山更多的时候是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
他会炮手增加一个名为“战意”的系数。
高或低的“战意”，在量化的基础之上，会对应出现增幅或降幅。
而到了决胜负的关键时刻，辛远山甚至还星落纳入了常规的使用范畴！
孔凡就星落这一点而反驳辛远山的时候，辛远山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们的命贱。”
大帐之中，一时之间陷入一阵有些压抑的气氛之中。
到了这个时候，途岛之战（三）已经进入尾声。
孔凡尝试了至少三种完全不同的战术，仍是被辛远山从容化解，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够完成俘获隐纹战船的大逆转。
这已经足够说明辛远山在对隐纹战船的理解和运用之上，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最手，孔凡也不得不服气，把船模往沙盘上一推，“弃子认输”。
胜负已分。
孔凡随即问了辛远山一句：“你也姓辛，你跟辛胡子之间不会正好有什么关系吧？”
辛远山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他将手中的船模随手丢进沙盘里面，冷笑道：“孔旗主猜对了，辛胡子正是辛某的先祖父！”
“当年先祖父只求一个落脚之处，这才没有对大秦的船队下死手，这与战术毫无关系。他老人家虽然下了海，却还没有海盗的黑心肠。”
“若不是那一位旗主厚颜无耻的以招安为诱，欺骗先祖父登舰和谈，这一场海战你哪怕再推演一百遍，大秦也不可能赢！你们只是赢在人性的险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