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夏多照常和妮雅在临水村领主别墅吃午饭,刚吃一半,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筷子,看向对方:
“发现投影位面了!”*2
“嗯,我先回去,你吃完再回来!”
时间不等人,夏多说完就立刻传送回时之塔,之后又接连传送到位面探索层,这种情况下,妮雅当然不会留在临水村,而是跟了过来,一直陪在夏多身边。
在夏多启动星界投影时,才柔声说了句“注意安全”,但夏多已经来不及回复了,他的精神意识一下子被吸进了投影大厅上方的光球之内。
先是一个非常短暂的停顿,紧接着便是极速跃升,这一过程夏多此前早已体验过多次了。
但不得不说,每一次都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影响,包括这次——
就像是地球上科幻电影中的跃迁飞行,只不过电影中跃迁的是飞船,此刻夏多跃迁的是他的意识!
在地球上,意识通常被描述为——人的头脑对于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是感觉、思维等各种心理过程的总和。
换句话说,意识只是一种形而上的概念,并非某种具体的东西。
但在魔法世界,总有种种经历能让人深切感受到到意识的真实不虚、心灵的真实不虚。
此刻他的意识便像是一根被拉长的面条,在跃迁的过程中被不断拉长,一直到眼前出现一片银色虚空。
宏伟、广博。
但紧接着,银色虚空消失不见。恍惚间,夏多感觉周围出现了无数柔和的光芒,尽管这些光并不刺激,还给人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
但这样的一幕不免让他想到之前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的经历——
那次进入投影位面后周围也有光,那时的他化身为无比畏光的卓尔,光照对他来说,几如千刀万剐之刑。
那次经历在他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甚至可以说是“阴影”。这次进入投影位面再次遇到无数光芒,夏多心里多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放开感知,夏多想看看自己周围的环境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这次自己到底又变成什么种族了。
但几番感知,周围依然只有无数光芒,至于自身,他感觉这次化身的种族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至少他还没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或者感知到了,但这副身体却无法被他控制,仿佛被某种力量给禁锢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夏多此时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虽然在“体感”上,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但这种无法掌控自身以及所处环境的感觉,让他感到格外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迷茫、尽管不安,但夏多还是没有放弃,仍在努力感知自身,有一点他确定,那就是——
既然能投影过来,那无论这具身体有多特殊,都是有可能被他掌控的。
进入投影位面虽然多有巧合、随机性,但大体还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类似于朝一块平底仍玻璃球,不一定能准确停在某处,但停的地方一定是有一个凹坑的。
这个凹坑就可以看作是投影旅行者意识与投影位面个体的契合度,有些坑大小合适,有些稍大一些、有些稍小一些。
但总归是有契合度,能够理解、掌控的。
当然,话虽如此,夏多也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期限,如果无法在一个月内顺利掌控化身的这具躯体,并获得施法能力的话,他就要离开了。
困在这具身体里无益于他进行位面探索,更无法利用来设计迷锁,一个月就是他能接受的极限,再多他就不想浪费了,还不如回去再来一次。
运气好的话,这个投影位面还能支持他再投影几次,即便运气不好,也有奥法联合会最后一条路可选,反正是不能在这里一直耗着。
……
由于躯体不熟悉,虽然有感知,但感知不全,夏多对时间的概念十分模糊,仅以心里感知的时间来计算。
差不多两天后,当然,实际时间可能会更短一些,这天,夏多正有些烦躁地想着是否要提前返回主位面。
虽然这两天里,他多少有了一些收获,比如说他现在化身的这具躯体不需要进食,也不会感到虚弱。
还有外面的光芒,会有阶段性的明暗变化,等等。
但这些都对他掌控这具躯体并没有多少帮助,反而在长时间的禁锢中,他的耐心被消磨得很快,仅仅只是心里感知的两天时间,他就已经快撑不住了。
可想而知一个月该会是怎样的煎熬。
“要不要提前返回呢?”
毫无疑问,这样一个颇具诱惑的念头一旦产生,就不会轻易消失,夏多的心正在持续动摇着,直到他“听”到一个堪称天籁的精灵语声音——
“席林长老,明天下午的修剪保养已经安排好了,请问长老还有什么吩咐吗?”
“席林长老”、“修剪保养”,这两个概念一出,夏多立刻“解锁”了这具躯体的部分记忆,原来“他”是沙尔文树木理事会的长老!
所谓“修剪保养”,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理解的修剪头发、指甲一类,而是席林这位特殊长老的枯枝败叶。
是的,夏多这次化身的躯体竟然是一棵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树人!
之前他还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上面去,毕竟在主位面,树人的存在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但存在感却足够低,甚至低到让人完全想不到的地步。
对于精灵的询问,夏多并没有回答,一方面他还没能掌控这具躯体,不知道如何回复,另一方面,在对席林的记忆有一个大致了解之前,他不想和外界交流。
反正现在的自己是一棵树,不回复才是常态。
果然,在夏多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对方依然给出了“知道了,明天会安排您的园艺团队过来”的答复。
在那精灵的声音彻底消失后,夏多这两天积攒的烦躁也全都消失不见,此刻的他就好像刚发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到处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