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您吃个苹果！” 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不过张国强老人却摇了摇头，王淑芬老人则是对着楚云风微微摇头，抬手示意让楚云风自己吃。 此时的老爷子应该是在心中已经酝酿好了，这久远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沉浸在最深处，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一次调动起来都相当的费事儿。 于是楚云风将这个苹果递给了侯会长，不过看到老爷子准备要讲话了，侯会长也是机械式地接过了苹果，就这么拿在了手上，并没有送到嘴边。 楚云风也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于是也不再去削水果了，即便是自己这会儿也想要吃一个。 忽然之间，老爷子那花白的头发感觉焕发了活力，整个人脸上一下就有一种闪耀起来的光泽，他缓缓笑着点了点头。 “当年呐，我们......” 随着老爷子的开口，整个房间里面的气氛一下就开始严肃了起来，王素芬老人刚才咬了一口苹果，此刻就一直包在了嘴里，动也没有再动一下。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即便是已经听过好几次的侯会长，此时还是那么的动容，一动不动地凝神听着，就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而且几乎没有声音，许是怕影响到了老爷子的回忆。 楚云风更是正襟危坐，当听到那一幕幕艰险的时刻，脸上的神情来回变幻，震惊与惊愕的表情来回上演，写满了不可思议！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老爷子开始讲述到了进入雪区的经历，这部分地方在阿坝和甘孜这一片区域，地理条件也是非常险恶的。 老爷子此时眼神之中闪烁着信仰的光辉，讲述的语气也开始更加缓慢了：“茫茫大草原，草深过膝，沼泽遍地，荒无人烟。 气候乍暖乍寒，变幻无常，忽而骄阳高照，忽而雨雪交加。” 短短的一点儿描述，瞬间让楚云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时地理条件的恶劣程度，已经行走时的艰辛。 “草地上经常笼罩着阴森迷蒙的浓雾，难辨方向，只有在太阳偶尔穿出云层时，才能纠正行军路线。 草地上河沟纵横，水寒刺骨，几乎每过一条河，都有身体虚弱的战士倒下。 更可怕的是，软绵绵的草包下常常隐藏着沼泽，稍有不慎，人和马都会陷下去。一旦陷下去，情况是非常危险的。 草地上有不少绿草覆盖的泥沼，都是陷人坑，人和牲口掉到里面，越陷越深，直至被吞没。一个人陷进去后，援救者用力过猛也会被带入深泥之中。 草地中没有人家，也没有路。 我第一次听到草地这个名字，还以为不过是人烟很少、草木浓密的地方。 可是谁知草地是真草地，在地上看不见泥土，只看见草和水，不但没有人烟，简直没有人迹，所以也没有路，没有树木。 长途行军、体力透支，最大的困难就是粮食缺乏。 为了战胜饥饿，我们只好吃野菜、树皮、草根，甚至吃皮带、皮鞋等等。 当时筹粮的难度非常的大，由于时间关系，部队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进行缓缓筹粮，由于沿途得不到粮食补充，大家都饿着肚子行军，体力极度虚弱。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倒下去，有的人坐下去就再也没能起来。有的人睡在野草荒滩上，第二天别人来呼唤起程时，见他已经牺牲了。 草地人烟稀少，即使有些村落，也没有多少粮食。当地群众以畜牧业为生，反动土司常常把牛羊牵走。 当地的牧民们日子也是过的非常的艰辛，不过只要是碰到了他们，他们也是会伸出援助之手。 当时他们自己的粮食也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强行把粮食塞给我们...... 所以这一路上挖野菜是必须的，当时还成立了一个野菜调查小组，专门去负责找野菜，以此来增加食物的来源。 小组成员找出了一些认识的、可以吃的野菜，挖出带回来，分类洗干净煮着吃。 随后大家又去找，把大家吃过的野菜都挖来，这样经过大家的努力，最后竟找到了几十种可吃的野菜，解决了不小的问题。 不过即便是有野菜吃，可是也不能解决这饿肚子的问题，这草原上面当狂风刮起来的时候，就容易迷失方向。 所以往往有的时候行军路线会出现偏差，这样一来耽误的时间就会更长，因此不能按照预定时间穿过草原，这食物便更加匮乏了。” 一直讲述到了这里，老爷子的精力也耗费了许多，王淑芬老人连忙把热茶放到了他的手中，这才让他休息休息，好好地喝点儿茶润一润嗓子。 楚云风正听到关键之处，猜想应该马上就要到老爷子吃到那无法磨灭印象的食物了吧？ 果然，侯会长此时用手碰了碰楚云风，等他转过头来的时候，便看到侯会长点了点头，楚云风心领神会，点头回应了一下。 接下来可要更加认真听了！ 老爷子在茶水的滋润之下，似乎精神也都提振了几分，许是每次讲述到了这里，都会引起自己的叹息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