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仔细的辨认了一番,迟疑道:“好像是……徐夫人?”
很快,迎面而来的人便已走到了跟前,沈知也得以看清楚所谓徐夫人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身素色寡淡的长裙,并不加丝毫多余的点缀,手腕上脖颈间沈知头发上都没有任何的首
饰,素净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对方只着一身简单的素衣,未施丝毫粉黛,也不曾用精致漂亮的饰品衬托自己,可任谁一眼看过去,都会忍不住屏住呼吸
,连心跳声都仿佛要放轻了一般。
这真的是一个浑然天成的美人,眉眼温婉柔净,眼神清透漂亮,姣好优美的五官便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便是用清
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话来形容也不为过。
即便眼角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细纹,但却丝毫不曾影响她的美貌,甚至更添了几分恬静柔软的气质,时光沉淀岁月安稳,让
人只消看上一眼,便觉得通身舒畅。
沈知眼里闪过一道惊艳之色,很快却又清醒了过来。
她不由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却见入画和入琴早已看呆了眼,张着嘴木愣愣的看着对方,眼里充满了惊艳和不自觉的亲近。
沈知看她们这样,心头不由闪过一道警惕与危险的感觉来。
这个女人实在有点可怕,竟然能散发出这么一身让人不由自主放下心防和警惕的气质来,方才猝不及防之下她竟也不知不
觉间中了招,幸得清醒及时。
沈知越想心头越是发寒。
她毫不怀疑,若是对方存心想要在这个府里收拢人心为她所用,必然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年复一年的呆在自己那偏僻的院落里,一直默默无声的当着一个众人眼中几乎不存在的侧房夫
人?
似乎是有点吃惊她这么快便眼神清明了,对面女子轻不可闻的轻咦了一声,仿佛错觉般。
“想来这位便是二小姐吧?”
素净长裙的女人站在那微微笑着,目光温和而又不带丝毫恶意的看着沈知,她与她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不远不近,脸上
笑容和打量的视线也是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或不耐。
说话的声音也是和声细语,温婉柔和的让人下意识也跟着放轻音调放缓语速,怕惊吓到了对方。
一切都是这么恰到好处而又如沐春风。
沈知却觉得心头警惕更重。
她压下眼底戒备,淡淡笑着道:“原来是三夫人。”
徐氏比荣氏进门稍迟一些,因而荣氏是二夫人,徐氏便排三。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当年资历尚老的下人要么早已出府,要么已经不在了,如今府里的下人们,大多都只知道荣氏是府里
的正夫人,而徐氏是府里的侧夫人,其他的便都一概不知了。
徐氏面上的笑意深了深,一双动人的眸子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华。
沈知看着她这副神情却是有些莫名的觉得古怪,她压下心头说不出来的感觉,问道:“听说三夫人平日里喜好清净,没成想
今日会在这里碰上面,三夫人来这是恰好路过还是……?”
她这话一出,徐氏身边的丫鬟眼底却是闪过一道郁郁的神色。
哪里是喜好清净,分明是整个府里的人都在排挤她们家夫人,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一点争宠的想法也没有,任由老
爷被荣夫人一个人独占。
她在这边暗自为自家夫人觉得不值,那边徐氏却是淡淡笑了笑,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偏僻安静的院落,道:“原本只是随意走
动走动晒晒太阳的,没成想走着走着就走到这边了,便顺带过来看上一看。”
沈知心底却是有些惊异,她问道:“三夫人,与我娘亲很熟?”
如果与她娘亲关系一般的话,根本不会想着过来这个地方吧,便像那荣氏,怕是恨不得连娘亲的存在都抹消一般,若不是
顾忌着沈贺,这座院子怎么可能还能一直存在于沈府的后宅里。
徐氏听了她的询问,眼底闪过一道隐隐的郁色,却是缓缓而又平淡的笑了笑:“二小姐说笑了,妾身是什么身份,夫人又是
什么身份,不过偶然间说过几句话而已。”
沈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全信。
如果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关系,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对方还将她娘亲记在身上,还过来这边看上一眼。
徐氏说的散步时恰好走到这边来的说法她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徐氏的院子和她娘亲的院子是在截然不同的方向,颇有一段
距离,若只是随便散散步,怎么可能散到这个地方来。
府里谁不知道,这里是已故夫人的住处。
更何况对方这么多年以来几乎都不出院门。
沈知越想越觉得,这个徐氏可能跟她娘亲有着什么联系,然而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记忆,却并不能挖出太多关于
徐氏的信息,回想起娘亲对待徐氏时,似乎也只是普通的妻妾之间的关系。
沈知越想越觉得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再看向徐氏时,她眼底明显便带上了探索的意味。
徐氏仿佛没看见她眼底的探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轻缓道:“时间不早了,二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妾身就不打扰了
。”
说罢,她便带着自己的侍女从沈知身边擦身额而过,往身后去了。
沈知也看出来对方不欲与自己交谈过多,或者说是暂时不想与她有过多交流,便也没有阻止对方离开的步伐。
“小姐?”入画询问的看着她。
沈知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徐氏站在了院子前,看着院里那一棵早已枯死的树出了神。
“走吧。”
她抬脚离开,虽然徐氏身上有秘密,但暂时她也无心顾及对方,还有其他事等着她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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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沈贺回来后,荣氏温柔缠绵的伺候了好一通,待到骤雨初歇,激情褪去,荣氏涂着鲜红丹寇的手便抚上了沈贺
的胸膛,将沈芸求过来的事换了个说辞委婉的提了下。
“官衙里的?”沈贺皱了皱眉。
“可不是,据说还是个绑架了官家子女的贼人,这样的人若是被放出来了,那可又要祸害不少人了,日后妾身都不敢让芸儿
出去了。”荣氏娇声软语道。
沈贺眉头拧了一会儿,片刻后舒展开来道:“这件事不难,到时候我随便差个人去打听一下便是。”
“还是老爷有办法。”荣氏心里满意,眸子水色潋滟,风情万种。
沈贺见状,心里一痒,忍不住捏着她的腰又压了上去,惹了一声惊呼。
红绡帐暖,春光涌动。
第二天,荣氏身边的丫鬟便奉命悄悄将消息带给了沈芸,沈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还不等她从这个好消息中缓过神来,相禅寺那边却是有消息传来说闲鹤大师过几日便要回相禅寺了。
刚浮现在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由主便又僵在了那里,沈芸心头微微颤了颤,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会这般
不安。
“消息准确吗,确定这几日便会回来了?”沈芸抓着小柔问道。
小柔连忙点头,肯定道:“奴婢问了好几个人,消息确实属实。”
说着,她有些高兴:“小姐,这下可好了,您终于能跟二小姐去相禅寺那边解签了。”
三年前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只隐约知道自家小姐抽中了相禅寺十年难得一见的签王,上一个抽中签王的如今已经成为了
皇后娘娘,可见这支签意味着什么,若是自家小姐也是皇后娘娘那也富贵通天的命格,自己岂不是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了。
因而想到这件事,她都十分期盼,没注意到一旁沈芸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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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入画也飞快的将这个消息传达到了沈知耳边。
“这几日啊……”沈知凝神,若有所思的说着。
“说起来这闲鹤大师真的很奇怪啊,为什么一支签三年前不解,要等三年后才解呢?”入琴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他明明那
么厉害,解几支签肯定不在话下。”
入画心里也觉得很奇怪,然而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闲鹤大师要这么做。
但闲鹤大师又是相禅寺的得道高僧,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想来自然都是有一定道理的,或许在她们看来不懂,但其实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