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被封死的窗子自然没有这么轻易就被石头砸穿,但这庙堂里的动静却足够让王伯注意到。
很快,门外的锁“哗啦”被打开,王伯一眼就看见站在窗边的沈知,登时又惊又怒:“怎么回事……你不是被绑住了吗?”
沈知从容的放下手中的石头,缓缓挑唇一笑,“这还要多谢你了,若不是你送了趁手的东西给我,我也没那么容易就挣脱出来。”
王伯一愣,但下一秒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的意思,神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但很快,却是猛地一扭头,却发现本该被绑在另一个柱子那里的丫鬟依已然不见了踪影,只剩了一地的落绳。
再一环顾整个庙堂,竟然就他们两个人,那个丫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
“她人呢!”王伯失声喊道。
像是察觉到什么,他猛地回头一看,便见自己身后的门大敞着,再往外面看去,便见一道身影踉跄着跑远,不是那个丫鬟又是谁。
什么时候逃出去的?
王伯气急,抬脚就要追,却在触到沈知脸上淡淡的从容笑意时猛地顿住。
不能追。
这沈二小姐实在太过狡猾,谁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招数没少使出来,若是为了去追那个丫鬟,倒让这沈二小姐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是主子吩咐他的事,若是办砸了……
王伯下意识打了个寒蝉,脚步彻底停住,转身目光阴鹭的看向沈知,半响才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嘶哑着嗓子道:“倒是我小瞧了二小姐,方才二小姐是故意吸引我注意力让我进来,那丫头是躲在门后趁我没注意的时候跑出去的吧?”
沈知没有说话。
这其实是个很普通的小伎俩,正常情况下大多数人一般不会上当,只是这王伯的目标是她,她又故意做了些显眼的举动,王伯心神慌乱之下自然顾不得其他。
只希望入画能尽快回去搬来救兵才好。
那边王伯却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哈哈一笑:“二小姐想等着那个丫头搬救兵过来?”
沈知眼神一凝,心头稍稍有些不安。
“恐怕要让二小姐失望了,我家主子非常看重二小姐,因而除了我之外,主子还准备了后手,只是没想到逃出去的是你那个忠心的丫头,也不知道会受些什么罪呢……”王伯的声音如同毒蛇一般,嘶嘶吐着蛇信,他冷笑着,眼里满满都是恶意。
沈知闻言,脸上表情终于变了,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冰寒:“她若出了什么事,你和你家主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伯哼笑一声,没再说话。
回京城的路是如此漫长,入画从没有这般感受过,她拼命的跑,不敢看后面有没有人追上来,不敢去想自家小姐一个人留在那个荒废的庙堂里会不会遭遇到什么事。
眼泪从眼眶里不停夺眶而出,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像是潮水一般涌上来,可她不敢停下,她还要去搬救兵,她还要回去救她家小姐。
脚步声匆惶,呼吸声粗重,衣裙摩擦裙摆也脏兮兮的一片,额头上的汗几乎要濡湿脸颊,入画却都顾不上了。
她只觉得两条腿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久到头脑里已经一片空白,京城的城门才终于闯进眼帘。
那一瞬间,入画差点喜极而泣。
小姐有救了!
下一刻,三个男人却不知从何处出现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入画茫然的抬头,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听见那几个人嘻嘻哈哈神色轻佻的交谈起来。
“是她吧,那个雇主说的人。”
“应该是,不是说从这个方向过来,神色匆惶一看就是逃过来的人么,这小娘子看着就是啊。”
“雇主说随便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让她在日落前入城……”
“随便怎么样都行……看来哥们三个今天有艳福了啊,哈哈哈。”
几个男人目露淫色,渐渐朝着入画靠近,入画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在说的是什么,眼里登时露出一抹恐惧之色,色厉内荏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
“我管你是谁,到了老子的地盘,还不是任由我们随意宰割。”三人混不吝的嘻嘻笑。
入画心下又急又怕,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好软下声音求道:“你们……你们要什么,要多少银子,我回头都会给你们的,五十两,五十两够不够?只要你们先让我进城……”
她还要赶紧回去救她家小姐,她家小姐还在等着她……
入画急的都快哭了。
“五十两?”为首的人哈哈笑了一声,“雇我们办事的人可是给了一百两呢。”
“哥几个,别废话了,带走好好享受享受!”
此时,入画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看着不怀好意逼近她的几个男人,她惊恐的睁大了眼。
小姐!
城门处,刚换过一班守城门的官兵。
新换防的官兵瞧见牵着马从城门内走出来的人,不由笑道:“大人,又出去办事了?”
夜无叼着个草杆,生无可恋的点头。
自家主子也是有问题,既然对人家沈二小姐有意思,直接提亲便是,非得这么闷骚的在私底下关注人家的事情和动向,一发现对方出城了,立刻就要他出来寻人。
那么大一个姑娘,出门想来也只是去相禅寺祈福罢了,还能丢了不成。
再说那沈二姑娘是什么样的角色,谁还能让她吃亏?
但是心里再腹诽,夜无仍是恭敬的领了命,乖乖的出了城。
“今日没发生什么事吧?”夜无随口问了句。
他闲来无事总会来这里打发时间,人多的地方情报就多,这些官兵们可谓是比谁都了解京城里的大小事情,对他来说,这样的情报来源自然不能放过。
“倒没什么事,就是今天不知道为何,在城门外打转的地痞流氓比以往多了点,喏,就在那片杨树林里,也不知道扎堆在那干嘛。”官兵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地痞流氓?
夜无点了点头,倒没太多去关注。
他翻身上马,告了一声辞后,一扬鞭就往城外疾驰而去。
他早打探过沈府的马车是往哪个方向去的,追起来自然也不麻烦,只是经过城郊外的杨树林时,不知怎的想起官兵说的话,他下意识往杨树林那边看了一眼。
远远便瞧见三个男人扎堆凑在杨树林深处,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看样子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对于地痞流氓们在做什么,夜无一点兴趣也没有,只随意扫了一眼就要收回视线。
旋即,一截露出的衣裙裙摆,却瞬间拽住了他的目光。
那显然是属于女子的衣裙。
那三人在做什么,几乎昭然若揭。
夜无目光顿时一凝,表情微冷了下去。猛地拉住缰绳翻身下马,往那几人走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夜无一鞭子将几人抽开,那几人裤子都没来得及拎上,就被抽的嗷嗷惨叫,赶紧躲到一边,语气蛮横凶狠:“你谁啊,敢来坏哥们几个的好事!”
夜无听到这叫嚣,眼神都没施舍一个,只低头看去。
只一眼,看清那截衣裙的主人是谁后,面色顿时剧变,失声道:“怎么是你?”
入画脸上尽是未干的泪痕,眼神空洞茫然,衣裳破裂,肌肤上处处淤紫红斑,任谁看去都知道她方才经历了什么。
听到这略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她总算从绝望和羞辱欲死的深渊回过神来,待看见夜无时,眼里登时闪过一抹微弱的亮光,嘴唇蠕动了片刻,眼泪潸然落下:“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被强暴侮辱的屈辱感和绝望终于彻底击垮了她,在见到救命稻草后,她再也忍不住潸然落泪,无声而又无助的哭了起来。
夜无心头俱震。
见到这人竟然是沈知身边的贴身丫鬟时,他心中就有些不妙的预感,待听到这番话,不妙的预感更是成了真。
然而这里终究不是谈话的地方,更遑论对方眼下这样……
夜无心头又惊又怒,忙脱了外袍将人裹起来横腰抱起,目光森冷的看向那几个色厉内荏的地痞流氓,寒声道:“你们的账,等我一会儿跟你们慢慢算!”
说罢,抱人翻身上马迅速离开。
几个地痞流氓面面相觑,连忙收整了衣服就要跑路,结果还没出杨树林,一队官兵就已经迅速赶了过来,将几人团团围住,其中领头的人冷笑一声,表情不善:“都给我抓起来,敢动官家的人,不想活了!”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