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见着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什么叫自己要是不答应,他陈长风这个酒就不酿了?
自己把他太子的位置废了?
这是跟自己叫板呢?
就因为自己没有跟他商量就收回了黑甲卫的指挥权?
这大明帝国还是自己这个皇帝做主,自己做什么,还要看陈长风这小兔子子的脸色?
“陛下息怒,太子殿下他……”刘喜想劝劝皇帝来着,但他也着实想不出来该怎么为陈长风说句好话。
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太过气人。
敢跟皇帝这样叫板,甚至是威胁皇帝,这让自己怎么劝皇帝息怒?
“息怒,息怒个屁,朕……”皇帝想指着陈长风的鼻子骂,但又看到在场这么多人,心里还是忍住了怒气。
转念又想了想,只要陈长风这小子真能酿出美酒来,自己就有大量的钱财发展大明帝国。
自己为的是大明帝国,是整个社稷,跟着小子争这些小事做什么?
唐雪儿脸色都有些发白,小心翼翼的拽了拽陈长风的衣角,想着陈长风是不是该主动跟皇帝道个歉。
没想到皇帝却是自己深呼了几口气,而后又恢复了面上的笑容:“一千五就一千五,只要你最后酿出来的酒让朕满意,朕可以开恩让你多增设一千五百人。”
“可若是你酿出的酒不能让朕满意,朕一定会打断你的狗腿。”
“刘喜,我们走……”
“等等!”皇帝刚想离开,却是被陈长风叫住。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皇帝要走,陈长风竟然要留住皇帝。
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陈长风,你脑子瓦特了?”祁月都忍不住的心中咯噔一下。
大明皇帝都认怂了,陈长风这家伙竟然还敢拦住皇帝离开。
真脑子出问题了?
“你说什么?”皇帝眼里含着怒气,回头看向陈长风。
他都已经答应陈长风的要求了,而且这还算是额外要求。
陈长风竟然敢开口拦住自己?
“太子殿下不可妄言。”刘喜也是后背发凉,暗道陈长风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
皇帝收回黑甲卫指挥权,当真是一件无比正确的决定。
不然按照陈长风这性格,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的事端来。
“我怎么就妄言了,我只不过是怕父皇之后后悔……”
“小兔崽子你放肆!”皇帝是真的怒了。
陈长风这混蛋当着这么多人质疑自己这个皇帝的人品,说他之后会后悔?
这岂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打自己的脸?
皇帝岂能忍住?
“父皇方才不是说只要我能酿出让父皇满意的酒,便应允多增设一千五百私军嘛。”
“我现在就可以让人酿出酒来,劳烦父皇再次休息片刻。”陈长风笑盈盈的望着皇帝。
皇帝脸上的怒气有些凝滞,怒目之下,又增添了一丝不确定:“你现在就能酿出美酒来?”
“自然,若是酿不出酒来,请砍我大舅子的脑袋!”陈长风笑道,指了指一旁的唐林。
唐林人都傻了。
这特么自己是干了什么,陈长风跟皇帝的事情,怎么摊上自己的脑袋了?
唐林张了张嘴,他觉着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自己就应该躺在这发酵池里,用酒曲把自己埋了。
皇帝也是狠狠的愣了愣,看了眼错愣在原地的唐林,又望了眼胸有成竹的陈长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小子,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有些期待了!”
皇帝说罢,走到陈长风面前,一脚揣在椅子腿上:“滚一边去,哪有老子站儿子坐的?”
陈长风被赶了起来,唐林满脸幽怨的望着陈长风。
“老张,听我指挥,开锅蒸煮,准备酿酒。”陈长风朝一旁的匠人老张喊起来。
“太子妃,你说太子能酿出酒来吗?”厉凝霜小声问着唐雪儿,目光却是盯着陈长风。
唐雪儿嘴角抽抽,她知道陈长风对唐林之前的那些话有些不满,但唐雪儿不相信陈长风真会拿唐林的命开玩笑。
她倒是跟皇帝一样,相信陈长风能酿出酒来。
只不过这个酒酿出来会是一个什么品质的,她也摸不准。
祁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心道陈长风这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
高粱米这等酿酒之人从来不用的废料,竟然也能被他发酵出如此醇香。
不过祁月更是相信,流沙酿天下无敌。
陈长风与自己的赌约,他陈长风必败无疑。
酿酒的大锅被架起来,酒曲被丢尽大锅,在柴火下的蒸煮之下,很快更加浓郁的香味传入四周。
“果真酒香不怕巷子深。”闻着这醇厚的酒香味,皇帝还是忍不住的称赞一句。
“陛下,您觉着太子殿下真能酿出美酒来吗?”即便到现在,刘喜还是觉着不太可能。
虽然高粱米制成的酒曲在发酵之后,一改往日的寡淡,甚至比其他原料发酵的酒曲更加香醇,但真要用高粱米酒曲酿出美酒,刘喜觉着希望不大。
从来没有人用高粱米酿出美酒,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发酵的温度不对?
“朕希望他酿出来。”皇帝盯着前方指挥的陈长风,缓缓说出一句。
刘喜从这话里听出来那么一点意思。
其实皇帝自己也不太相信,陈长风真能酿出让他满意的美酒来。
巨大的雾气在锅盖上腾腾而起。
“太子殿下,差不多了。”半个时辰之后,整个院子都被酒香味包裹。
皇帝甚至都能从自己的衣服上闻出来浓浓的酒香味。
匠人们纷纷停下,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毕竟以他们以往的经验,蒸煮完酒曲之后,只能等待时间才可以完成酿酒。
而不是陈长风方才说的,让皇帝在这里稍等片刻,马上就可以酿出美酒。
“陛下,匠人们停手了,按照酿酒经验,必须再等几日,今日是不可能酿出酒来。”刘喜小声说道。
皇帝微微蹙眉,既然按照匠人们的经验今日并不能完成酿酒,那陈长风为何让自己留下。
难道是借自己的手,真的砍了唐林的脑袋?
想到此处,皇帝免不得把目光移向唐林脖子。
唐林只感觉脖子一凉,赶紧缩到一旁,两只手捂着脖子,紧紧盯着陈长风。
“陈长风这还真是公报私仇呢。”祁月轻声笑道。
唐雪儿面色微变,却又是坚定的摇摇头。
“把那个换上去。”正当众人皆是不知所措之时,陈长风突然指了指一直放在不远处的一个奇怪器物。
一个巨大的木桶,一根长长的竹管连接巨大木桶和另一个小木桶。
没有人见过这东西是什么。
匠人们自是不敢耽搁,陈长风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尽管去做就是。
很快锅上按上了木桶,酒曲倒入木桶,盖上厚厚几层白布,白布上面放了一口大锅,大锅里盛满了井水。
大火在锅底烧的正旺,在场所有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眼前为何物。
又是如何能今日酿出美酒来!